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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妇人的飞刀祭出来,众人的视线都集中在飞刀上,飞刀没有刀柄,通体就是一片刀片,其上感觉不到半分灵力波动,但谁也不敢小瞧这柄飞刀。○
老妇人看到大家羡慕的视线,脸上也微微得意,手腕一抖,就将手里的飞刀抛出去,飞刀在妇人的面前轻盈盘旋了一圈,然后忽然向玉石板冲了过去,在贴近玉石的时候,速度陡然慢下来。
众人都屏住呼吸,看着那柄飞刀,眼看着飞刀缓缓地接近玉石板,接近其中一根刻画的线条,轻轻地切了下去。
飞刀刀尖无声无息地没入到玉石板下,侯友涵脸上露出喜色出来,老妇人单手掐了一道法诀,就要拖着飞刀横向一切,就在这时,玉石板上忽然弹出一个光罩,那飞刀竟然无声无息地被弹了出来。
飞刀一离开玉石板,光罩也迅速消失,玉石板恢复了平静,只有站在水塘上边数人呆愣愣地看着。
老妇人面色一沉,挥手将飞刀收起来,下面这禁制委实古怪,不论如何攻击手段,全都是防御,但越是这样的防御,越说明这个禁制阵法的牢固,也越说明禁制下一定有宝物存在。
“不能割裂,干脆就硬破坏,反正这禁制也不会反击,我们几个人,轮流攻击,玉石板受到攻击也会凹陷,我们就盯着凹陷的位置,使劲砸如何?”看到老妇人的飞刀也不好使,侯友涵不甘心地道。
“就这么试试吧。”老妇人也点点头。
她这个飞刀不是一次这样破坏过阵法了,飞刀不知道用什么材质炼制的,轻薄几乎没有半分重量,最难得的,锋利异常,连飞刀宝器都可以轻易割断,更不用说禁制阵法刻画的线条了。
她也试验过,换做其它飞刀,一接触禁制,就会触发禁制,但这柄飞刀却是个例外,禁制完全感觉不到,她就是用这柄飞刀,悄悄破坏过好多禁制,也用这把飞刀,毁过好几件宝器,因此才在这一小队中有特殊的位置。
头一次,飞刀被禁制弹出来,她心中不解,也有侥幸,要是被禁制毁了,她可是哭都不知道上哪里哭去,便再也不舍得拿出来。
得到老妇人的同意,侯友涵挥手祭出法器,却是一个小钟样的法宝,闪着灵光向玉石板上撞击而去。
轰的一声轻响,小钟狠狠地砸在玉石板上,玉石板微微凹陷了一下,小钟急速抬起,可速度再快,也赶不上玉石板的复原快,才抬起来,玉石板已经平复如初。
黑衣汉子也祭出一件法器,与侯友涵的小钟来回向凹陷的所在击打起来,两件法器轮流施展,每一下都是倾尽全力,两人灵力消耗都是极大,才不过半刻钟,头上就见了汗。
这方法视乎有效,玉石板上的凹陷一直来不及平复,凹陷也一点点开始加深,禁制的光罩也开始浮现出来,禁制光罩也不断泛起涟漪,将力量导入到周围石壁上。
两人力气还没有用尽,龙姓修士就与杜怀若上前替换下二人,他们也是发了狠,专门用法器轰击玉石板的一处,就这样轰鸣声不断,谁的灵力消耗得差不多了,就换上另外一人,服下灵丹就地打坐恢复。
没有人知道,在玉石板的地下,被贴着神族镇压符的玉盒之内,一个鲜红的心脏正在一下一下有力地跳动着。
数十万年了,这颗鲜红的心脏一直不知疲倦地跳动着,按照同一个频率,从来没有改变过,可是现在,它跳动的频率似乎在发生着变化,渐渐遵从着另外一个规律。
如果视线感官可以穿透禁制与玉盒,便可以发现,这颗鲜红心脏的跳动频率竟然与外界对石板的攻击一样,并且在一点点调整着。
外界的每一次攻击,心脏都会相应地跳动一下,渐渐的,空荡荡的石室内好像也传来砰砰的回荡声。
这声音不是很大,可却固执得让人烦躁,若是有人也在这石室中,一定会被这双重的震动声音震得心烦意乱,心脏也会不由随着这声音跳动。
震动的声音实在太快了,没有哪一个心脏能承受住这么强大快速地跳动吧,被镇压符紧紧镇压得严丝合缝的玉盒,仿佛也随着一跳一跳起来。
如此震动的声音一直传来,渐渐仿佛有了焦距一般,鲜红心脏的跳动针对的方向逐渐对上了玉石板。
“砰!”“砰!”单调的声音有节奏地响着,不慌不忙,它已经等待了数十万年了,终于等到了一丝回应。
石板外,侯友涵几人每人都攻击了几个时辰了,玉石板的凹陷在一点点扩大着,加深着,让他们看到了希望,越发的不肯舍弃起来,也越发地急切起来。
从发现灵虫到现在,已经过去了接近两天,两天的攻击虽然疲乏,可是他们更担心灵虫的主人出现,真是迫不及待了。
又是一天,每个人连续不断地服食灵药打坐恢复灵力,也让他们身心俱疲,身上的灵丹消耗也是巨大的,但他们也忽然发现,玉石板的凹陷速度忽然开始增快,光罩向四周石壁分散过去的力量也开始减弱了。
他们立刻就兴奋起来,动作也随之加快,他们不知道,就在他们速度加快的一刻,地下玉盒内的心脏跳动的速度也随之加快了一瞬。
白玉石板上的光幕在逐渐暗淡,众人法器轰击的速度越来越快,这次,所有人都参与进来了,五六件法器轮流急速地轰击着,以至于石板之上留下一片不断的残影。
终于,随着最后一声轰鸣,白玉石板最后一层光幕黯淡消失,随着光幕的消失,数件法器同时砸在白玉般上,灵力尽数湮没在白玉石板之内,白玉石板轰然碎裂,掉落下去,水塘的正中心忽然露出一个方方正正的洞口,仿佛有黑沉沉的死气从洞口中涌上来,很快就弥漫整个山洞。
众人呆了一呆,招呼会自己的法器,望着黑黝黝的洞口,谁都想马上下去,谁也不敢轻易下去。
龙姓修士再次拍出灵弥来,雪白的猕猴跳跃着直接扑进黝黑的洞穴中,片刻,猕猴跳出来,围着龙姓修士叽叽喳喳的,龙姓修士听了一会道:“下面有一个玉盒,没有问题。”
只有一个玉盒,众人心里都微微失望,这一次,是龙姓修士走在前边,托着荧光石,映出洞口的台阶,同样是白玉砌筑,蔓延到黝黑的山洞下。
一连走了三十多级,就到了最深处,幽白的光线下,照出一处只有五六米见方的房间,五人站在这样小的空间内,很是逼仄,可谁也没有后退一步,仿佛后退一步就吃了亏似的,他们是视线很快扫视过四壁青色大块凸凹不平的岩石,然后集中在正中间一座黑色石台上。
确切的说,是集中在黑色石台之上的玉盒上,盒子足有半米见方,厚重带着古韵,玉盒之上,赫然是一张符箓,符箓上血色符号勾画,煞是陌生,血煞。
他们都静静地看着这个半米多长的玉盒,看着上面血色符箓,那符箓只看一眼就有心惊肉跳的感觉,仿佛是一个张牙舞爪的怪兽,在紧紧地抱住那个玉盒。
“这里……就是宝物吧。”侯友涵只觉得口干舌燥,心中仿佛有一个声音在催促着他揭开符箓,可是长期在荒域经历让他知道,千万不能轻举妄动,被这符箓封印的,极有可能是宝物,也有可能是极为危险的东西。
“这个符箓,看起来煞气冲天,好像是封印镇压的作用。”老妇人蹙着眉头道。
明明知道老妇人说得有道理,可是如此拼命进来,每个人都消耗了十几颗灵丹,若是这么空手而回,谁也不甘心。
“也许是开了灵智的宝物?”黑衣汉子舔舔嘴唇,不知道为什么,他忽然有些烦躁,心脏砰砰地跳动着,似乎不受他自己掌握。
“揭开看一看,如果……如果……”杜若怀如果了两个字,却不知道怎么接下去。
她只觉得心脏从来没有这么有力地跳动过,仿佛受到了什么牵引一样,心烦意乱,仿佛都不能安静地思考了。
就在这时,一个雪白的身影忽然纵身一跃,就跳到了玉盒上,他们连惊呼都没有来得及,那个雪白身影已经跳过玉盒,玉盒上血色的符箓仿佛被它跳跃的身影带来的风掀起,飘飘然然地从玉盒上飘起。
他们的视线全都凝固在那个符箓上,时间好像静止了一样,只有他们的心脏这一刻奇怪地在用同一频率跳动,他们的视线在符箓上,耳畔却听到清晰的心脏跳动的声音:
“砰!砰!砰……”
他们一动也不敢动,狭小逼仄的空间此时安静极了,他们分明听到了数道心脏跳动的声音:一、二、三、四、五、六、七。
不,算上灵弥,他们才六位,可是怎么有七个心脏跳动的声音,他们的视线呆呆地落到玉盒上,那个半米多长的玉盒?
那里是什么?
心底,不断的有声音在催促着,打开,打开,那里是什么?是什么在跳动。
侯友涵的手颤抖着伸出去,他的双手就如所有人的面色一样惨白,慢慢地,他的双手摸在冰凉的玉盒上,慢慢的,将玉盒盒盖推开。
盒盖轻轻一触碰,就滑向一边,仿佛没有任何重量,大家都屏住了呼吸,耳畔只有砰砰的,不受他们控制的心跳的声音。
视线模糊了一下,接着,就看到一颗火红的心脏,这颗心脏实在太大了,双手捧着都不一定能捧起来,可它竟然在有力地跳动着,砰,砰,忽然之间,他们全都知道了,这第七个心脏跳动的声音来自何处。
砰!
他们的视线还在玉盒内硕大的心脏上,他们才刚刚想明白最后一个心脏跳动的声音来自哪里,他们还没有来得及想到自己心脏的跳动频率为什么也与这颗心脏相同,只觉得从胸腔内传来最有力的一声心跳。
视线的余光忽然一片血色模糊,他们惊恐地顺着视线的余光互相对望着,惊恐地看到周围的修士们胸前忽然炸开,血色一片中,一颗鲜红的心脏跳动着。
心忽然一痛,那是从来没有感受过的痛苦,他们呆呆地互相凝视着对方的胸膛,不论是老妇人,还是年轻的女修,还是壮年的侯友涵,无一例外,就在他们感受到最有利的心跳的时候,所有人的胸膛同时炸开。
他们都还站着,彼此眼神里的惊恐清晰可见,他们全都知道他们的肉身生命在流逝,可是当他们想要元婴逃脱的时候,竟然可怕的发现,他们的元婴也无法移动了。
若还可以内视,他们必然会看到他们雪白的元婴也是满脸惊恐,其内的精气正在被自己的心脏牵引吸收,心脏根本无法负荷如此的精气,正在变得硕大,从胸口的血肉中挤裂出来。
原来,这就是死亡的滋味啊。
他们的眼神逐渐失去了光彩,五颗变形了的心脏同时从胸膛中挤出来,好像受到了召唤一样,又好像被无形的绳索牵引着,飘飘然落到玉盒内。
玉盒内硕大血红的心脏还在跳动着,但是速度开始平缓,五颗心脏落在它的上面,还在和它同一个节奏跳动着。
每跳动一下,就有一颗心脏挤入到玉盒内心脏一部分,一下一下,数十下之后,其中的一颗心脏消失了,然后是第二颗。
玉盒之外,五个身影轰然向下委顿下去,不显眼的地方,是那个认主的猕猴,雪白的身子也到了下去,它的胸膛同时破碎了,但是它的心脏也破碎掉了。
伟大的不死之心是看不上这样渺小的蝼蚁的。
玉盒内,胀大变形的心脏不断被吞噬着,每吞噬一颗鲜活的心脏,不死之心的颜色就会鲜活些,活力就会充沛些,它极有耐心地一颗颗心脏吞噬着,一刻钟之后,玉盒之内,只余下这一颗有力跳动的不死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