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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任何事情,都要付出代价!有区别的,只是代价的大小。
为了吸引陈奇瑜所部的匆忙救援,左良玉麾下张勇所部,就真是成了那个舍不得孩子打不到狼中的孩子。
这些跟随左良玉一起烧杀劫掠,最终造反的军卒,一直以为南阳城要被打下来了,皇帝抓到手中,那就是荣华富贵在眼前。可是,他们谁也没有想到,他们赖以信任的将军,却把他们卖了。
阻击战才刚开始没多久,张勇就率先逃跑了。这主帅一跑,再高的士气,也“哗啦”一下就垮了。兵败如山倒这句话,就是张勇所部最为形象的描述了。
埋伏在卧龙岗的左良玉,看着自己精良的这支军队,被陈奇瑜所部追击,惨不忍睹地溃逃景象,忍不住心中叹了口气。不过,他也仅仅就是如此而已了,随即想到的是,陈奇瑜部果然上当,正在穷追猛打,只要他们踏进了埋伏圈,就能为自己这支部队报仇了!
看到了明军追击的前锋,也看到了勇卫营的大旗,还有远处陈奇瑜的帅旗也正往这边赶过来,左良玉松了口气,对边上的一众流贼首领,得意地说道:“诸位,曾经把他们逼上绝路的陈奇瑜大人,一会我就押到你们的面前,让你们都打个耳光出出气如何?”
在他得意的时候,他儿子左梦庚也同样意气风发。
他老子给他留了五万多人马,团团围着南阳,第一次指挥这么多人马,说实话,他挺激动的。
“什么?”左梦庚一下站起来,大声喝问底下道,“城里的明军真开始放火烧尸体了?”
“是的,少帅,从城头上泼了油下来,从北门那边开始烧起来了。”他的亲卫连忙回答道,“不过城里的油不够,他们如今只是在烧北门那边。”
左梦庚一听,厉声喝道:“还真把我的警告当耳边风!”
说完之后,他立刻大步而出。只是出了中军帐,就看到远处冒起的浓烟,甚至连他这边,都隐隐传来了腐肉被烧焦的那种味道。
看着围着的流贼营地在骚动,左梦庚当即又厉声喝道:“传我军令,让投石机把那些尸首投进城里去,立刻,马上!”
其实,之前没有用这一招,并不是他们父子俩心慈手软,觉得这样太损阴德。真正的原因,其实是他们需要时间赶造投石机。而且,要把尸体投进城里去,那投石机就必须要靠近城墙才行。这也意味着,肯定会有不少投石机会被城头上的守军破坏,如此一来,需要的投石机就必须要多了,打造的时间也要多了。
古人虽然不知道生化战的原理,可是,他们却知道这样做,能让城里的人染病,甚至引发瘟疫而灭绝。这一点,蒙古人西征欧洲的时候,就经常是这么干的。
如今南阳城里竟然要烧尸体,不听警告,左梦庚就下了这军令了。
而后,他远远地督战,要亲眼看着那些死尸抛入城内。
流贼营地前方,接到军令的流贼,不得不动了起来,有人去搬死尸,有人去推投石车。
这其中,对于流贼来说,最为危险的,还是那些推投石车的人。
投石车笨重,推行速度缓慢。城头上有大炮,就算一次打不中,可随着距离的推进,这打中的概率就高了。一旦命中投石车,这些推投石车的人,不死即伤。
其中一辆被推动的投石车边,有一个瘦子忽然叹了口气,对身边另外一人说道:“我们还能看到明天的太阳么?”
那人听了,叹了口气,不过还是安慰道:“这么多次了,我们都没被阎王收去,说明我们命大,不会有事的,放心好了。”
“是啊,我们是命大,每次都活下来了。只是身边的人换了一撮又一撮,你的老乡,还有活着的么?现在,你觉得当初的选择还是对的么?”
说这话的,就是孙汗青,他问得对象是魏超。
魏超听了,想起在家乡听到“均田免赋”时奔走相告的兴奋,想起投奔闯王时候的对未来崇敬,又想起之前那些天,那名年纪大的陌生人,无情地揭穿“均田免赋”的谎言,想起这些天来的所见所闻,忽然叹了口气,低声喃喃自语道:“宁为太平犬不为乱世人啊!”
其他人听了,都是心有戚戚,不再说话。
他们这些人,被选来推这投石车,那就说明,他们并不被那些流贼头目所重视,只有一直活下去不死,那才能成为老流贼,成为那些流贼所看重的手下。等到那时候,就能吃好的,喝好的,而且还不用干这些危险的事情。
孙汗青沉默了一会,听到城头开始响起炮声,他没有害怕,只是同样叹口气道:“这些腐烂的死尸投进城去,不管是皇帝,还是贪官污吏,或者说那些无辜的百姓,都可以染瘟疫死去。这种事情做出来,死后是要下十八层地狱的。也不知道,死后还能不能见到我爹娘啊!”
魏超听了,同样叹气,这么灭绝人性的事情做出来,让他更是对流贼再无半点好感。他正想说话时,忽然听到声音,不由得抬头有点诧异地说道:“这开着太阳,却传来雷声,是要下太阳雨了么?”
然而,他说完之后,却发现天上压根就没有一点云,蓝蓝的天空,就一轮火红的太阳挂在那里。奇怪之下,再次转头四顾,结果就是没发现天空哪个角落有乌云。
这时候,城头上的炮声停住了,南阳城的城上城下,都陷入了短时的安静,所有人几乎都停止了动作,诧异于滚滚惊雷声。
这么过了一会时间,那雷声似乎越来越近了。所有人都听到了声音传来的方向,纷纷看向北面。
那里同样没有乌云,甚至连白云都少。可是,他们却看到远处视线的尽头,尘土飞扬,犹如一条土龙,正往这边席卷而来。
“骑军!这是骑军来了!”有人看到这个,立刻惊诧地叫了起来,“肯定是有无数的骑军,才有如此大的动静!”
“对,这不是打雷的声音,这是马蹄的声音!”其他人也跟着惊慌地喊了起来。
这时间又过去了一会,已经能隐隐看到远处的一条红线了。马蹄声,犹如惊雷滚滚而来,连绵不绝。甚至不少人都感觉到了,大地在震动。
城头上的明军,首先欢呼了起来。他们站得高,看得更清楚一点。事实上,其实都不用看得多清楚了,因为从北方而来的这么多的骑军,毫无疑问,不可能是流贼这边的。
这一点,左梦庚更是清楚,因为他爹把流贼主力都带去卧龙岗了。北边那边,压根就没有部署骑军,更不用说,是如此之多的骑军了。
看着遮天的尘土,看着无数的人影,听着直敲心底的马蹄声响,左梦庚面如土色。以为他知道,不要说他了,就是主力军队在这里,也肯定挡不住这么多骑军的。更何况,其他流贼各部都是被迫听从他爹指挥而已。
这个时候,他压根就没想着,要抵御这些骑军,当他看清远处而来的战马背上,是一个个精悍的明军将士,那迎面扑来的凌厉气势,吓得他立刻狂奔向他自己的战马,赶紧逃命要紧。
南阳城外的五万流贼大军,看着不少,可是,在此时此刻,却犹如全是沙子做得军营一般,被水一冲,就四散垮掉了。
没有流贼还敢停留在南阳城外,也没有流贼敢去螳臂当车。光是这支骑军迎面冲来的那种威势,就没几个人能承受得住。
这些流贼当然都是步卒了,甚至因为粮食有限的问题,原本计划今天没有战事的那些流贼,都是饿着肚子,一天就一点点吃食吊着命而已的。就这样,又哪来的战力,甚至连逃跑的力气都没有。五万流贼,还没逃散,无数地骑军,便已经冲过来了。
孙汗青忽然站住脚不跑了,喃喃自语道:“或者这样死了,说不定还能见到爹娘呢!”
魏超听到,立刻拉了他一把道:“好死不如赖活着,快点跑,官军杀不过来的,说不定能活下去!”
“死了就死了,活着太累了!”孙汗青被他扯了几步后还是停住,摇头说道。
魏超一听,急吼他道:“你们孙家就不传宗接代了?”
“传宗接代?”孙汗青一听,苦笑起来道,“我还想光宗耀祖呢!可是,可能么?这世道,兵贼不分家,我们就是他们刀板上的鱼肉!更何况我们是贼,官军杀过来,我们还有命活么?”
他正说着,忽然,惊讶地张大了嘴巴。魏超也觉得不对,转头看去,顿时也惊讶地站住了。
只见已经临近他们的这支朝廷骑军,竟然是一人双马的配置,不过他们并没有停留,就从他们的外围直接过去了。只是卷起地尘土,扑向他们而已。就好像,这支骑军压根就没有看到他们,当他们不存在。
“……”魏超和孙汗青都呆若木鸡,有点不相信眼前看到的这个,这么多人,竟然就被这支骑军无视了?
城头上的守军,似乎也没有想到,看到这个情况,心中一万个不解,难道这支明军对南阳不管不顾,只是路过而已?
不过随后,在一人双马骑军的后面,还有更多的骑军出现了,这一次,不再是一人双马了。
看到数不清的骑军不管他们,流贼们在呆了一会之后,就反应过来,很多人就往远离这支骑军路径的地方跑了。
不过,此时,有一支骑军从大部队中分了出来,大概一千多骑,直冲南阳城下而来。
这支骑军还没到,正面的那些流贼就纷纷往两边跑,让开了一条路,没人想着去应战,也没想着去挡道,说什么“此山是我开,要从这里过,留下买路钱”之类的话。他们只是想着,能逃多远就逃多远。
“不想死的,弃械投降,双手抱头蹲下!不想死的……”
这支骑军,一边大喊着一边冲到了南阳城下,不过没有近前,因为都是腐烂的死尸,臭气熏天。但是,他们有军令,还是冲城头上大喊道:“皇上有令,勇卫营立刻出城开往卧龙岗,其余军队出城收拢投降流贼!”
已经听到动静,赶到城头上来的勇卫营两总兵刚好听到了这道旨意,他们两个都是喜出望外。他们知道皇帝在外面布局,可是,他们不知道皇上从哪里弄来的那么多战马,竟然带来了如此多的骑军,那这些流贼,还能跑哪里去!
守军的士气,就在这道旨意喊出之后,顿时就高涨起来。
他们关心的是,原来皇帝真得是来了,不过不是在城里,而是在城外,并且还带来了这么多骑军。只是一个亮相,城外的流贼就溃散了!
自发地,城头上的声音,由低到高,很快就欢声雷动起来:“万胜!万胜……”
魏超和孙汗青就在城外这支骑军的附近,听到喊声之后,不由得非常诧异,他们两人看看城内,又看看城外,相当得无语,不是说皇帝在城内么?怎么跑城外去了?
不过这个疑惑很快被他们抛开了,不用抛军械,因为他们两人就没有,双双顿了下去,双手抱头,其中魏超松了口气,带着点疑惑道:“该是又能看到明天的太阳了吧?”
他在疑惑,流贼实际上的总统领左良玉,稍早一会的时候,也是在疑惑。因为陈奇瑜的前锋,追杀到谷口之后竟然就停住了。
莫非他们发现了什么?左良玉这么想着,连忙看看自己布下的埋伏圈,没发现问题啊!
其他流贼头领一听,立刻幸灾乐祸起来,阴阳怪气地损起左良玉,说他赔了夫人又折兵!
左良玉有点恼羞成怒,不过还是抱着点希望道:“应该是在等总督大人到了再一起追杀吧!”
这么想着,他就按着性子继续在等一会。
可是,左良玉随后就又失望了。陈奇瑜的中军到达谷口这边,和前锋汇合之后,竟然还是没有动静。
这一下,他就感觉到不对了,总不能还要等后军吧?这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