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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嘶!!!!”
嘈杂的马吠声中,一道道魁梧的马影,自那黑猴瘦弱的腹部“分娩”而出!
马首人身的“马魔”、巨大马蹄的“马足怪”、腐烂僵硬的“亡灵马”、只有一颗巨大头颅的“马垂首”、半透明的“马凭依”……
这一只只形貌各异、似马非马的鬼怪,汇聚成一道喷射的洪流,朝着车尾方向而去!
“原来,是传说中庇佑天下群马的‘厩神’阁下。”
看着身前这如腹泻一般敞开肚皮、“持续喷马”的黑猴,言峰次郎若有所悟。
自平安时代开始,农户们会将猴子的头或手脚供奉在马厩之中,作为守护马匹平安的神明来参拜。
久而久之,以“马厩”作为神社的“厩神”就此诞生。
“诸位鬼神现身的频率加快了……这么说,这趟旅途的终点,快要到了吗?”
感受着一道道恐怖的气息自脚下的列车内弥漫开来,他的眼神越发安宁:“今日,和奥姆真理会作对的家伙们,也即将迎来终结!”
……
“嘶!!!!”
“哒哒哒……”
轰鸣的马蹄声与马吠声,突然响彻了整个地道。
挥舞着“告死之翼”的东野幸平刚追到列车后方,便迎上了“万马奔腾”的洪流!
“混蛋,别挡路!”
面对这数量近乎填充整个隧道“马群”,他背部骨翼如利刃般旋转……
波纹般的黑色气息扩散开来,首当其冲的数只马魔瞬间血肉腐蚀、散作一地枯骨。
以津真天血脉·告死之翼。
紧随其后几只巨大马蹄模样的“马蹄怪”,悍不畏死地踩过同伴的尸骨,一脚踢上了东野幸平的胸膛……
“呵!!!!”
任凭那巨蹄连绵不断地轰上坚硬的胸肌,东野幸平手中一对血红的青龙刀配合着背部的骨翼,舞作了一圈密不透风的刀芒……
无数残肢马首,迎风飞起。
宛若“马不停蹄”的海浪,冲刷上了锋利的礁石,飞溅出名为“残肢马首”的腥红泡沫。
“可恶,这些怪马的数量也未免太多了,简直杀不完一样……”
在“厩神”释放的马群之中奋力砍杀,东野幸平宛若逆流而上的泳者,只能艰难地在鲜血与残肢的缝隙中,瞥见那离自己越来越远的末节车厢……
“这么下去可不行……但是,若让这群马怪去到地面的话……”
就在东野幸纠结是否化作血影、挣脱这马群的束缚时,四周压力突然一松……
原本源源不绝的“马群”之间,突然出现了巨大的“断层”。
“混蛋幸平!!!!”
耳旁,传来了某个熟悉的怒吼声。
“宗介?”
扭过头去,骑着战国武士的“鬼面骑士”,不知何时出现在了与他平行的隧道另一侧。
“这小子,居然追上来了……等等,那是……”
在那鬼面骑士身后,六道符文燃烧的恐怖黑臂,散溢着寂灭的气息,出现在东野幸平视线中。
那万马奔腾的洪流,一旦接近这六只黑臂,瞬间散作细碎的荧光,朝着地道后方落去。
“所以,这就是宗介体内那尊黑佛吗?”
东野幸平体内流淌的“本源之血”,像是遇到了什么极为恐惧的事物,直接化作了沸腾的热水!
“呼……呼………比我想的……要更强呢……”
身体里的每一颗细胞,都在疯狂颤抖着、嘶吼着,让他远离眼前这可怖的存在!
“但现在,可不是逃跑的时候。”
在台东区那个雨夜,他曾远远窥见过这尊黑佛现出三头六臂的全貌、将那巨大白骨骷髅推臀碎体的一幕。
却没想到只不过近距离观摩六对手臂,自己体内的阿萨迈特血脉,似乎已失去了对抗的勇气。
“东野幸平你个白痴,没死早点说一声啊,一声不吭算什么兄弟!”
就在东野幸平沉浸在那黑臂带来的恐惧感之中时,对面战国武士背上的荒木宗介,已经伸手指着他,劈头盖脸地控诉了起来:“害得我整天以泪洗面无心学习,还为了你的墓地东拼西凑欠了一屁股债……”
“哈?!”
被他这一骂,挥翅紧随在列车后方的东野幸平眼角一斜、鼻孔一仰,将那黑臂带来的威慑抛之脑后:“你这个满脑子肌肉的白痴,懂些什么?!”
他抬手竖刀一挥,看也不看迎面腾空而起的一颗颗马头,扭头用弹舌音丝毫不怵地回怼道:“老子当时可是自杀未遂、无职转生的吸血鬼,身上还背了那么多的案底,一旦暴露就会被官方当成小白鼠抓起来,怎么隐姓埋名去中东想办法救活丽子?!”
“什么,你居然还去了一趟中东,我连国都还没出过呢!”
对侧机车上的荒木宗介,胸中的怒火亦越燃越烈,昂着脖子怒吼起来:“就算不方便露面,电话、短信、邮件、line、拼字匿名信、传单小广告随便给点暗示,让我帮帮忙也可以啊!”
却丝毫不影响他背部那六道密不透风的黑臂,将前方火车上奔涌而下的“马群”打得双蹄合十、如泡沫般粉碎,一时间竟有些无以为继。
二人喋喋不休的叫骂声,隐隐压过了马群的轰鸣,沿着隧道反复回荡。
“好像,又来了个吵死人的家伙?”
车头处,被凶猛的“马群”遮蔽了视线,言峰次郎只能侧耳倾听着风中传来的吵闹声。
“是哪里的除灵者吗?他们在内讧?”
他转头看向身前那开膛破肚、迎风喷马的黑猴质问道:“厩神阁下,怎么还没解决掉后面的‘吊车尾’?”
“孩子们……我心爱的孩子们……消失了……它们……成佛了?”
可是,在他身前的“厩神”并没有搭话。
“好不容易才可以重回人世……还没策马奔腾、共享人世繁华……怎么可以就这么离我而去……”
此刻,祂正恍神一般疯狂搓揉面部、喃喃自语着,瘦黑的背影在车头上显得无比孤寂。
“不、不行了……一只也……没有了……”
那原本自祂腹部源源不绝、汹涌喷射的“马群”,如同来到尾声的腹泻一般,变得稀稀拉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