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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头羞辱英睿那人名叫英松,和英睿一样出身英家第十三房,两人的祖父是亲兄弟,彼此也算不太远的亲戚。
不过,英松的家境地位可比英睿强得多。他父亲是镇守霜州西北边境的大将,位居八极宫十八魔将之一,虽然排名最末,却也是实打实的权势贵族。
而据英雄从大姐那儿听来的消息显示,秘密表示支持二叔的五位魔将中,就有英松他爹。
“见过殿下。”
英松不想施礼,但没办法,他爹现在还在人家爹手下混,表面上得说的过去。
至于前天英雄打晕英吉并砍杀英府内卫的事情,他也听说了,却不在乎。
反正老爷子下令英雄上斑奴山的态度已经非常明显——绝不会让这个孙子继承宫主之位。
“敢问殿下,为何伤人?”礼施完了,他立刻开始问罪。
“对呀,你为什么伤人?”英雄一脸无辜的转问苏晏晏。
“不是他们在玩一声狗叫一文钱么?”苏晏晏表情比他还无辜,“那人刚刚叫了四声,姑奶奶觉着好听,就赏了他四文钱,童叟无欺呀!”
“你放……”
那人刚把脸上的铜钱抠下来,闻言顺嘴就骂,冷不丁一根鞭梢如灵蛇摆尾一般出现在他眼前,啪的一声将他抽落马下,一张原本还算不错的俊脸登时就不能看了。
英松勃然大怒,视线望过去,看清持鞭人的模样,气焰瞬间就哑了火。
蒋福,八极宫主母的家奴,地位超然,仅次于太老爷身边的英尘。
英松敢不将英雄放在眼里,是因为大家都是年轻后辈,就算打起来,长辈们也没脸搀和,可面对蒋福时就完全不同了。
所谓打狗还要看主人,要是得罪了掌管夜枭的蒋秋云,他英松可能没事,但他爹会不会被穿小鞋,可就不好说了。
“这女子好生无礼,她是谁?”
蒋福惹不起,他只能把矛头固定在英雄和苏晏晏身上。
“福伯,你的面子可比我大多了。”英雄不无郁闷的说。
若是一般家仆,听到这样的话,怕是会吓得立马跪地告罪,但蒋福却只是坦然一笑:“都是主家抬爱,老奴受之有愧。”
我信你个鬼!
英雄撇了撇嘴,又对苏晏晏道:“人家问你话呢,你是谁?”
苏晏晏无辜小表情不变:“人家不是你的俘虏吗?”
“俘虏?”英松皱眉,“那就是奴隶喽!”
英雄点头:“你要这么说,倒也不算错。”
英松冷哼:“一个奴隶,竟敢伤我英氏子弟,以下犯上,该死!”
“哇!好吓人啊!”苏晏晏轻拍自己的平平无奇,嗲嗲的问英雄:“怎么办?他好像要杀人家。”
“那你就让他杀一下嘛!都是亲戚,这点面子还是要给的。”
苏晏晏做沉思状:“真杀?”
“随你。”
“好嘞!”苏晏晏像个听见要被打就兴奋的变态一样,跳下车来到英松马前,扬起小脸,“我来了,你杀吧!”
英松有点懵。一是因为苏晏晏的明艳倾城,二是搞不懂英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闯了祸把家奴丢出来背锅这种事,在大户人家里非常正常,但那一般都是无奈之举。此时的英雄可远远还没到无奈的地步,单从他前日对待英吉的方式上来看,这么快就认怂也不像他的风格。
更何况,如此极品的美人儿,他真舍得就这么丢出来?
感觉有诈,动不动手呢?
他在那儿犹豫,苏晏晏却已经不耐烦了。
“喂!你杀不杀?不杀的话,老娘可就杀了。”
你杀?杀什么?
英松还没反应过来,就见一点银光乍现,刁钻狠辣的刺向他的腰肋。
他心中大骇,身体本能倒向马的另一边,落地后顺势拔出鞍旁长刀,自马腹下朝苏晏晏捅去。
好歹是魔将之子,他人品不怎么样,实力却一点都不虚,三品下的境界,在这个年纪虽比不上天才,但也算佼佼者了。
不过很可惜,苏晏晏恰好是个天才,还是天骄榜第七,天才中的天才。
只见女孩儿面对刀尖不慌不忙,软剑轻轻一拨,长刀便歪向一旁,划伤了马腿。
马匹顿时受惊,长嘶而起,英松不及闪躲,被撞了一个趔趄,还不等他站稳身形,银光便来到了面前。
他下意识的举刀格挡。
“啊——!”
英松倒地大声惨叫——他持刀的手已经齐腕而断,血流如注。
这一幕快逾闪电,场间没人反应的过来。
“杀了她!给老子杀了她!”
英松嘶声大叫,他的侍从们这才惊醒,忙纷纷拔刀出鞘,扑向苏晏晏。
忽然,一阵狂风袭来,风中裹着一条马鞭,噼啪一阵脆响之后,所有人便都捂着脸倒在地上,翻滚呼痛。
英雄看的呲牙咧嘴,心说福伯的鞭子怎么总爱往别人脸上招呼?出手就毁容,心理有够变态的!
狂风呼啸而过,蒋福已经站在了苏晏晏身后,目光阴冷的扫过场间,厉声开口:“这位是八极宫的贵客,浩然宗掌门千金苏小姐,尔等竟敢当街对她无礼,是想挑起霜、洛二州冲突吗?”
众人顿时傻眼,英松更是仿佛忘记了疼痛,愣怔片刻,猛地转头看向英雄,目呲欲裂。
“你……耍我!”
英雄笑容灿烂:“就耍你了,怎么着?过来咬老子啊!要不你也学狗叫吧,一声给你一贯。别担心,老子有的是钱,不会骗你的。
多叫几声,养老钱就有了,残废也没关系,多好!”
英松呆住,脸色煞白,再说不出半个字来。
刚刚他只是因为被伤而愤怒,此时才反应过来,再过不到半年,他就二十了,今天是他最后一次前往斑奴山参加考验的机会。
用刀的手被砍断,几乎就等于成了废人,而一个连家族核心都无法进入的废人,下半辈子除了混吃等死之外,还能做什么?
想起自己那几个对家主继承权虎视眈眈的弟弟,英松顿时后悔的无以复加,如丧考妣,心如死灰。
英雄见状,就跟大热天吃冰棍似的,一个字:爽!
杀人太下乘,哪有诛心好玩儿?
呃……这种行为,似乎有点像家巧口中的那种贱人啊……
这时,一辆简朴的小马车吱吱嘎嘎的驶了过来,在英松身旁停下,窗帘掀开,露出一张苍老面容。
“你们不去城外十里亭集合,聚在这里所为何事?”
“尘爷爷!”英松闻声,就像抓到了救命稻草,大哭道:“英雄无故伤人,设计残害同族,求尘爷爷为我做主啊!”
老者正是英尘。他看了英松的断腕一眼,又瞧瞧持剑的苏晏晏,最后视线才落在始终没有下车的英雄脸上。
“雄少爷,英松所言可属实?”
“你现在代表的是太老爷?还是你自己?”英雄不答反问。
英尘眯眼:“老奴自然不敢擅自代表主人。”
英雄嘴角冷冷一勾,拍了拍车厢:“晏晏,英睿,时辰不早了,咱们还要赶路呢!”
言下之意,你个老奴才没资格质问本少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