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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过子时,英雄和瑶光便飞回到了英宁郡。
他发现无论是城南大营,还是太守府衙,都灯火通明,城墙上士兵严阵以待,第一次驱使阿花靠近的时候,还有个愣头青射出来一根弩枪,差点儿给阿花做个绝育手术。
好在阿花平日里足够招摇显眼,城门校尉认得是殿下坐骑,这才避免一场不必要的麻烦。
太守府衙大堂内,英宁郡长史正来回踱步,心急如焚。
太守并大都督陆坚城和城南大营副总管无故率领一千多名将士出营,不知所踪,这可是天大的事。
别驾高鸿茂作为除太守之外的最高行政长官,已经前往大营坐镇,以防兵乱。
寻找殿下的人派了好几拨,得到的答复始终都是外出未归。
到底发生了什么?
难道是殿下与陆坚城合谋造……
长史用力摇头,不敢再继续想。他觉得自己这官肯定是做不下去了,能不能保住脑袋都还要两说。
这时,外面忽然有动静传来,他急忙迎上去:“殿下有消息了……”
话没说完,因为门外站着一只硕大白虎,虎背上坐着的,正是殿下本人。
紧接着一颗骨碌碌滚到脚边的脑袋将他吓得一蹦老高。
仔细一瞅,不是太守大人又是谁?
“陆坚城与和丰号东家萧承安合谋造反!萧承安潜逃,陆坚城在叛逃戎州途中伏诛,其所部一千三百人已在洗罪谷被尽数歼灭。”
英雄冷冷说着,丢过去一枚腰牌。
“你可派人持此牌去城南大营召唤别驾大人回返。告诉他,八极宫诏令不日便可抵达,在那之前,由他暂代太守一职。
另外,召城南大营五品上将官明日巳时之前到别院见我。
其余人等不得慌乱,各归其位,各司其职,违令者,严惩不贷!”
长史直接被这番话给震懵了。
惊天的大事,就……就这么解决了?
待他反应过来时,见白虎已经腾空,忙追上几步。
“殿下要去哪里?”
“累了,睡觉。”
“……那洗罪谷在何处?”
“城南百里外,官道上最后一座山谷。”
白虎的身影完全消失,长史呆愣愣的站在那里,恍如梦中。
殿下说的话虽然简单,但语气十分沉重,想来今晚发生的事情必定凶险。
想想也是,边关将领造反,无论在什么时候都是足以吓死人的大事,哪一次不是杀的人头滚滚?百姓怨声载道?
殿下年纪轻轻,居然只用了不到半天的时间就解决了,除非他有神助,否则必然是之前做了大量的准备。
想想平日里那个总是笑容满面的轻浮年轻人,长史不由感叹:到底是陛下的儿子,城府之深,心思之重,常人不可及也!
不过,话说回来,这段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何陆坚城造反,不直接起兵,而是只带一千多人叛逃戎州呢?
还有那个萧承安,和丰号完蛋了,不知道这一次能不能将梁国在江右的势力连根拔起。
但愿吧!
就在长史感慨完开始做事的时候,英宁郡北边两百七十里处的庐县县城里,十几人自和丰号的一间货仓里出来,迅速分散离去。
约一个时辰后,县城东西南北各处突然燃起了大火,火势熊熊,照亮了整座县城的夜空。
庐县和丰号的掌柜与本地屯卫指挥使并肩站在县城最高的一座酒楼楼上,遥望各处大火,脸上没有成功的喜悦,只有凝重。
造反作乱没有回头路,以往躺着数钱的轻松日子到头了。
这时,楼下忽有惨叫声传来,指挥使第一时间拔出腰刀,却见楼梯口一下子冲上来七八名黑衣汉子,将他们团团围住。
“鹰卫奉巡抚使大人令,捉拿尔等,若敢反抗,格杀勿论!”
冰冷的话语瞬间击穿了掌柜和指挥使所有的幻想,回头再看那些大火,果然已经小了许多。
很明显,人家早有准备,火之所以能点起来,只是因为人家需要罢了。
这一晚,发生在庐县的事情,也在另外数个县城上演,鹰卫夜枭雷厉风行,既让叛乱成为现实,也将所有的损失控制在最低的程度,有平民不可避免的受了伤,但无一死亡。
与此同时,没有发生叛乱的其它一百多个县城内外也不平静,夜枭手持一份名单,率领各屯卫军卒,冲进一座座门户庭院,不分青红皂白,稍遇反抗,便抽刀杀人。
殿下有令:只要是名单上有的,宁可错杀一千,绝不放走一个!
回到所住的别院,英雄连衣服都没脱,抱住家巧到头便睡。
家巧却没有像往常那般安眠,小丫鬟静静看着少爷的睡脸,眼泪早已湿了枕头,却怎么都止不住。
她不清楚这些天来到底发生了多少事,但能清晰的感觉得到英雄的压力。
这个以往没心没肺的少爷,她最爱的少爷,如今连睡觉都会不自觉的皱起眉。
他太累了。
他把每个人都当人看,但身处尔虞我诈的危险之境,谁能做到完全不牵扯无辜?谁能始终干干净净不染罪孽?
少爷总是将别人的过错揽到自己身上,背负起那么多的责任和压力,怎么可能不疲惫?
他是个好人,也是个傻瓜,
修炼修的终究只是骨肉,修不了心啊!
“家巧……”
“嗯,我在。”
家巧快速抹掉眼泪,努力让自己的声音没有异常,然后才发现英雄并没有醒,只是梦呓。
“你永远都不会离开少爷的,对不对?”
“对!”家巧使劲点头,把他的一只手塞进自己柔软的衣襟内,坚定无比的说,“死都不会!”
英雄的手下意识握紧,痛的家巧眼泪越发汹涌,但她的目光和表情始终都温柔无比。
忽然,黄囡囡跳上了床,舌头轻舔英雄的脸颊。
慢慢的,英雄的眉头舒展开来,手上的力气也消失了。
家巧摸摸囡囡的头表示感谢,囡囡也舔了下她,被又咸又涩的眼泪刺激的直甩脑袋。
房梁上,一身黑衣的田婉兮揉揉眼角,轻轻叹息一声,如羽毛般飘落。
吱呀一声轻响,夜风吹开了没有关好的窗户。
窗外,残月如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