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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正说着,只见一大队官差又冲了进来。
赵捕快身边站着一人,身材高大、气势凌然,他这一站,连赵捕快的胸膛都挺了几分。
那人显然不是寻常人物。
乃是京城三大总捕头之一的林峰成。
“林大人,便是此人杀了李大猫!”赵捕快指着秦源说道。
李大猫现在还没死,但差不多也快死了。
林峰成皱着眉,细细地打量了下秦源,然后平静地问道,“你就是秦源?上次去过我们京兆府的那个?”
上次抓了又放的秦源,虽然不是林峰成亲手经办,但他还是有点印象的,毕竟那事儿可不小。
秦源点了点头,“是我。”
“呵呵,”林峰成微微一笑,“果然不是寻常人物。听说你与庆王殿下交好,看样子不假。可即便如此,你也不该当着官差杀人,如此明目张胆,你需知庆王爱惜羽毛,他不可能为这种事,给你脱罪的。”
顿了顿,又补充道,“尤其是,皇子校考在即,圣驾已经回宫,庆王殿下更不可能在这个时候为你徇私枉法了。兄弟,你挑的真不是时候。”
秦源笑了笑,“你说的还有几分道理,那我就随你去京兆府走一趟吧。不过,此事与我兄长和妹子无关,这你们同意吧?”
林峰成有几分欣赏地点点头,道,“令兄与令妹无甚可疑,至于你的事是你的事,非谋逆大罪,均祸不及家人。兄弟是个痛快人,我自不会为难,你且放心。”
说着,又冲身后众人道,“都让开,给秦兄弟一条道走,咱们陪他回去便是。”
秦源安慰了下秦力和秦小芙,再三告诉他们没事,这才出门了。
方才他已经用传音石跟圣学会余言行说过了,让他们派几个人过来保护,防止李大猫的手下或者家人来报复。
随着众衙役,秦源便走到了京兆府衙门。
二进宫了属于是。
这可把京兆尹给愁坏了。
哎哟喂,这小子怎么又来了啊?
上次他一来,不光禁军、清正司吵着来要人,差点连钟载成那厮都来了,好容易才糊弄过去,这次又出什么幺蛾子了?
可是总捕头林峰成的面子,他又不能不给,总得抽出身来去过问下的。
后堂内,林峰成把其他人都撵了出去,只剩下目击证人赵捕快。
秦源坐在一把太师椅上,身为嫌犯自然没有茶水招待他,不过林峰成知道他身份特殊,也没为难他,就让他坐着。
府尹大人进门,就黑着脸问秦源,“这位秦公子,听说你又公然杀人了?还当着官差的面?”
杀人的事,他还是在来的路上听说的。
秦源和和气气地一笑,说道,“大人,为什么要说又呢?上次那个不是我杀的!另外,李大猫死了?怎么这么不经打啊?”
府尹大人气得拍桌子。
“你还笑?这次又有谁来保你,赶紧都叫来!本官今日就让他们凑一起,探讨探讨公然杀人还要不要管?要是不必管,本官明天就辞官归乡!”
不干了啊!反正这活儿是越来越难干了!
一会儿抓刺客,一会儿抓妖人,一会儿工部侍郎被杀了,一会儿街上又动不动出现尸体,这几个月他头发都白了好几圈!
看京兆尹这老头儿是真气疯了,秦源着实有点于心不忍,于是指了指赵捕快,说道,“你出去,有些话你还没资格听。”
赵捕快一愣,正想说点什么,只见林峰成冲他挥了挥手,于是只好悻悻地出门。
待他出去后,秦源这才掏出了清正司青影使的令牌,递给京兆尹。
府尹大人和林峰成看了令牌,都脸色微微一变。
他竟然是清正司的青影使?
才这般年纪,就已经是青影使了?
沉吟良久,林峰成才把令牌递还给秦源。
淡淡道,“果然英雄出少年,佩服!”
秦源轻笑道,“不敢当。所以这件事你们就无需为难了,是李大猫公然袭击清正司司吏在先,按大明律,我可即刻格杀他。”
府尹大人听罢,跟着长舒一口气,那表情比秦源还畅快。
“对,对!那他死得其所,此案可结。”
“对了,青影使身份机密,还请两位勿要外传。”
府尹大人笑呵呵点头,“自然,自然。”
你赶紧出去就是了,谁愿意再提你谁就是乌龟!
林峰成笑着摇了摇头,却也说不出什么话来,只是心想,那李大猫今日出门定然没看黄历,惹了清正司这班杀星。
秦源来京兆府,自然不是为了脱一场官司这么简单。
又问道,“府尹大人,林捕头,不知道眼下妖银案进展如何了?我看今日京兆府与禁军在全城搜捕,可有所获?”
一提起这事,京兆尹和林捕头都轻叹了一声。
“东城和西城基本搜遍了,目前来看没有太大收获。南城正在搜,看晚上有没有报上来的。”
北城是皇宫,自然不在他们的职权范围内。
林峰成又道,“你们清正司这个做法,我不太苟同。如此一来势必打草惊蛇,那些妖人怕是有所准备了。”
秦源道,“打草惊蛇也好,至少最近一段时间他们会收敛点。现在他们要么出城,要么留在原地乖乖等搜。出城有禁军查,在原地有你们查,他们也不好过。对了,那些妖人脚底都要三叶标记,你们知道了么?”
“自然知道,抓到可疑之人我们先看标记,”林峰成道,“不过没有标记的也不能轻易放过,他们可能是妖人的仆从。”
“眼下筛查过后,比较可疑的有多少?”
“大约七八个人,发现他们的身份文牒都是伪造,且无正当营生,但是出手倒是阔绰。”
林峰成顿了顿,又道,“不过,脚上皆无印记,我们正在加紧审讯。”
秦源立即说道,“可否带我去瞧一瞧?”
林峰成看向府尹,府尹挥了挥手,“去吧,本来也是为他们清正司忙活的,赶紧了事才好,咱自己的事还一大堆呢。”
林峰成便带着秦源出了门,出门的时候,秦源发现那赵捕快竟然还守在门口,便上去拍了拍他的肩膀。
“这身官服是不是很舍不得?那你再穿两天看看!”
赵捕快呆呆地看着秦源远去的秦源,心中顿时如同翻江倒海一般。
他、他竟然就这么出来了?
公然杀人,连府尹大人也拿他没办法?
想到这里,他终于撑不住,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完了,这身官服难不成真的保不住了?
见府尹大人出来,赵捕快哭丧着脸,忙冲上去,问道,“大人,他”
京兆尹在出来时已经听到秦源跟赵捕快说话了,自然能猜到自己这手下与人家发生了不愉快。
但到底是手下老伙计,他还是问道,“说吧,你到底怎么他了?”
赵捕快这时候自不敢有半点隐瞒,赶紧把事情原委跟京兆尹说了。
京兆尹听完,叹了口气。
“本官与你说了多少次,京城之地,藏龙卧虎,你偏偏不听。此事是你枉法在先,本官就是想帮你说话,也不知道从何说起,哎!”
“大人,您可务必要救我啊”
京兆尹想了想,说道,“这么跟你说吧,在宫里他是庆王跟前的红人,庆王八成是要当太子的,你知道吧?另外,听说他与钟家交情极好,我说的钟家,就是钟州牧,你明白吧?”
说到这里,他就不想再说了,比如他还是清正司青影使,然后禁军那人家也有关系什么的。
总之,这种人,他堂堂京兆尹都不敢得罪,更何况一个小小的捕快?
赵捕快被京兆尹一番“开导”,终于知道了,也明白了。
从今天起,他这皇粮,是吃到头了。
再说秦源,跟着林峰成来到了京兆府大牢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