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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说说吧……”
朱见深来了没有多久,其他几位大臣们也相继而来,景泰帝朱祁钰没有任何的卖关子,直接就把襄王的提议给说了出来。
因为他知道,这个消息从襄王提出来的那一瞬间就会以极快的速度传播,虽然他现在勉强算是第一时间知道的人,可不代表第二波的人就没有其他想法。
藩王,向来都不是一个容易惹的群体!
从太宗皇帝的靖难之役到仁宣二帝的汉赵二王造反,再到现在太上皇和当今皇帝兄弟俩,大明的藩王虽然不多,可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
真的要消减这些藩王乃至宗室的待遇,这个消息一旦放出去,怕是要出大事。所以他需要有人来给他出谋划策——
甚至他本身就也倾向于如此,立志于做明君的人,要是放任这藩王宗室一步步做大侵蚀整个朝堂,那算什么明君?
几位阁老们也是虎躯一震,这是好事啊!
文臣们如果第一讨厌的人是武将的话,那么勋贵和宗室将并列为第二位!
想想当年太祖洪武帝驾崩之后,多少的文臣选择为建文帝出谋划策进行削藩!当然在太宗永乐皇帝得了天下之后,他们又迅速的转换门厅,可一样没有耽误削藩啊!
毕竟,谁削不是削啊!
但是当时妥协之后的产物就是大明王朝对藩王宗亲的供养慢慢的变成了另一种形势的负担,大家都不傻,每年日益增长的支出和日益减少的赋税,这是显而易见的,尤其是现在的内阁首辅陈循陈阁老又是老户部!
“这是好事啊!”
果不其然第一个出来捧哏的绝对是大明第一捧的于谦,满脸的高兴,一拍桌子站起来,很是激动的说道:“这是好事,就以襄王为例,整个襄王府的土地多大数千顷良田,这些良田不用缴纳任何的赋税,朝廷还要每年交付数万石的俸禄,以及赏赐,这么下去,朝廷迟早会被他们吃垮的……”
“再说了,这些藩王郡王们的可一直都在扩大,而且人数也会越来越多……”
说到这里,于谦就停住了嘴,下面的不能再说了,再说就是大不敬!
嗯,我们本质上还是希望太祖洪武皇帝的子孙后代越来越多的!
没有一丝一毫要计划生育的意思,真的没有!
我们不提倡少生优生,对于大明宗室,我们的政策是多多益善!
于谦不说了,是因为他终究还算是懂点大局,而且头是铁,可好歹也算是熟铁,有些宗室的影响力他还是要考虑的,比如在山陕的大王、晋王、秦王,还有宁王,这些都是洪武皇帝和永乐皇帝双重认证的藩王,在当地都是一手遮天的存在,谁敢动?
更别说襄王这些仁宣二帝关系亲近的藩王,哪一个不是辈分高的吓人?
于谦毕竟掌管大明的兵部,对于塞王一系的实力还算是了解一些,没有继续说下去,但是王文却丝毫没有顾及!
王文站起来,只是轻轻的咳了一声,便说道:“回禀陛下,内阁这边觉得还是封地更加的关键一些,既然有俸禄了,再给封地就名不正言不顺。另外还有就是这些封地收回中央之后,既能提供税赋,也能安置百姓,一石二鸟,简直就是双赢!”
内阁觉得……
你王文问过我内阁首辅陈循的意见么?
你就代表我了?
陈循索性不再说话,低眉顺目的笼着手,坐在那里,不言不语。
景泰帝朱祁钰没有说话,但内心里其实有点烦躁的,说不出来的那种烦躁。
怎么说呢?
从他受到的教育以及当了皇帝之后一直被灌输的明君之道告诉他,藩王宗室是一个大问题,要解决!
但从他本身来说,对付藩王宗亲,的确有点下不去手,要知道要是没有土木堡之变,自己想必也是一个实封的亲王,到时候也是一样的俸禄无数,封地数千顷,乃至于产业更是可能不少,以后花天酒地,一直生孩子。
这孩子多了,总要给他们留点傍身之财啊。
谁要是说嫌藩王宗亲拿的多,那时候自己肯定要跟对方拼命的,大不了老子去哭陵嘛。
这要是真有藩王去哭陵了,那自己死后可就真的难见列祖列宗了!
商辂却轻轻的摇摇头,抬手作揖的说道:“陛下,臣有些担忧,这事事出突然,兹事体大,怕是不是我们想的那么简单!”
“大明现在的藩王也不算多,也就是几十个,就算是负担有一些,臣以为还是能负担的起,可是如果陛下贸然的革除封地或者去掉俸禄,那么宗室如何看待陛下,更重要的是,陛下,西边还有几位塞王呢,这草原的威胁还没有解除呢……”
“再说了,陛下,这些藩王的封地即便是革除了,那又有多少能收归朝廷,朝廷又能掌握多久?三年?还是五年?然后呢……”
王文的眉头一皱,直接站起来指着商辂满是失望的说道:“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怎么能因为一点点的顾及就明哲保身,现在的藩王宗室算是小小的疥疮,可他们终究会长成足以威胁大明朝的大毒瘤……”
这话一出,就连景泰帝朱祁钰和朱见深都不约而同的看向王文!
您老人家真是牛,现在大明朝估计也就您敢说大明朝的藩王宗亲是疥疮,以后成为大明朝的大毒瘤!
虽然事实上的确如此,可是这话,他不能说啊!
啥意思,你还要把大明朝的皇族宗亲都干掉不成?
这个时候主管户部的萧镃只得站出来,略带委屈的说道:“简斋兄说的过于偏颇了,过于偏颇了,这不是君子之风!”
其他人也都是默然不语,这让景泰帝朱祁钰有点后悔了,自己就该直接驳回襄王的意见,管他呢,直接把他撵回封地去,管他上不上奏章,我留中不发就是了!
好家伙,这特么一说,都是赞同的,朕该怎么办?
真把那些长辈们的铁饭碗给砸了?
自己以后还祭不祭祖了?
更重要的是如果自己真这么干了,那这些藩王宗亲转而支持自己那废物哥哥朱祁镇,那自己的处境岂不是更差了?
不行!
但是——
这话朕不能说。
景泰帝朱祁钰眼睛一转,便看到自己专门叫来以备咨询的老前辈,老资历,礼部尚书胡濙,要知道胡濙可是生性节俭,历仕建文、永乐、洪熙、宣德、正统、景泰五朝,其中每一朝都曾劝朝廷和皇帝节俭,但是老成举措,自得大体,更重要的是,人家当了二十几年的礼部尚书,当然守礼!
既然守礼,那藩王宗亲的礼制还要不要?大明皇家的体面还要不要?
“洁庵先生如何教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