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才将将吃完,就有人上门了。
张梅打开门一看,发现是王老大,作为范无病的手下干将,春guang灿烂养猪场的首席代表,王老大基本上担负了养猪场大部分的对外交涉事务,张梅见过他好几次了,因此倒没有什么陌生感,只是不清楚他突然跑到家里面来干啥,要知道范无病平常有什么事儿,都是去养猪场自行解决的。
“老大来了,进屋坐啊。”张梅很客气地将王老大让了进来。
“张局好,范总在吗?”王老大客气地问道。
“老范,小王找你呢——”张梅立刻回头向屋里面喊道。
“不是不是——”王老大连连摆手道,“阿姨,我是找小范总,范无病啊!”
“哦,这样啊!”张梅呵呵一笑,看了一眼正要往外跑的范亨,对他说道,“回去吧,没你什么事儿,是找咱们家老三的,你顺便把范无病叫出来吧!”
“哦——”范亨非常郁闷的答应了一声,掉头找范无病去了。
范亨自从当上了副厂长之后,作为长期战斗在技术一线上的资深干部,更是兼任了总工程师这一职务,因此大家除了喊他范厂长之外,也喜欢喊他范总。可是范无病手下的人也喜欢喊范无病为范总,这样一来,范家就有了两个范总,只不过一个是有职称的,一个是自封的。但是从经济收入上来讲,搞高科技生产的老范总,显然没有搞养殖业的小范总更有优势。
“这算怎么回事儿呢?”单从收入上看,范无病一年的收入是他老子的几百倍,一想到家中父子二人的巨大差距,范亨副厂长就有点儿耿耿于怀,摇着头将范无病喊了出来。
范无病跑了出来,看到王老大后也是一奇,连忙将他让进了自己的房间,“有什么急事儿不成?怎么跑到家里来了?”接着又想起了上午冯师傅跟他说的关于工资款的问题,便呵呵一笑道,“不过我也正要找你呢,上午服装厂的老冯跟我说,这个月的工资款还没有到位,我正准备问一问是怎么回事儿呢,往常不是提前一周就到账了吗?”
王老大闻言,顿时满头大汗,一脸的苦瓜相,“可不就是为了这个事儿啊!这次我们有麻烦了!”
范无病惊问其故,王老大便将其中的缘由学说了一遍。
原来,服装厂的工资款,王老大在前天就打到了账上了,可是今天忽然接到了银行那边儿的通知,说是根据上面的通知,养猪场的账户被暂时冻结了,也包括了转到服装厂那边儿的那笔工资款,至于什么原因,银行方面没有说明,只说是市上的要求。
“银行有什么资格可以冻结我们的账户?”范无病顿时非常奇怪,“难不成你们兄弟几个干了什么违法的事情了?”
“怎么可能?!”王老大立刻叫了起来,很是委屈地对范无病说到,“我们三兄弟是什么样儿的人,别人不知道,你范总可是清楚的啊!当初日子那么艰苦,我们都没有想过歪门邪道,如今日子一天好过一天,怎么可能自己去找那不自在?您这么说,可是伤我们这些老弟兄们的心啊!”
“行了行了,算我冤枉你了还不成嘛——”范无病听得心乱,他正在琢磨为什么银行会冻结自己的账户,怎么有时间跟王老大在这里闲扯。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呢?范无病想了半天,始终没有个头绪,最后一想,这事儿还得去找银行说才成,毕竟不管是什么人要求冻结账户,总得给银行一个正式的手续才行,他范无病也不是等闲之辈,怎么可能任由别人欺负还不做出反应?
别让我揪住你们的小辫子,若是让我知道你们银行违规操作的话,看我能不能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范无病在心里面发狠道。如今的他可不是无依无靠了,咱现在也是上面有人哪!
于是范无病最后对王老大说道,“没事儿,不就是冻结了账户嘛,天塌不下来的,待会儿你跟我一块儿去趟银行,总得把事情的来龙去脉给弄清楚,我就不相信他们赶随意糊弄储户!这事儿要是没有个明确的说法,直接到上面告他们去!”
“这事儿能行吗?”王老大有些犹豫,“人家可是正经的国营单位,咱们算什么?”
国营单位又怎么了?有这么欺负人的吗?范无病一听这话,心里面就更添堵了,心道你是不知道,今后国民经济的大半边儿天空,可是都得靠咱们民营经济往起撑呢!当下便决定道,“事不宜迟,下午还等着用钱给服装厂发工资呢!今天一定要把事情给解决了!咱们现在就过银行那边儿去!”
王老大应了一声,然后跟范无病说道,“范总你先等一下啊,我出去买两条烟。”
“买烟干什么?我不记得你有烟瘾吧?”范无病顿时一愣,他确实没有怎么见到王老大抽烟,平时在养猪场,也是无烟办公室,一个大大的红叉打在香烟图案上,却没有想到办这么紧要的事情前,王老大居然还会想着去买烟。
“办事儿啊——”王老大很是奇怪地看了范无病一眼,心说范总这么英明睿智的人物,不会连这是干什么的都不知道吧?
范无病的确是没有反应过来,这段儿日子当小孩儿当惯了,自然不需要出去抽烟喝酒忙应酬,顶多是规划一下发展大方向就可以了,他都忘记了“酒是英雄胆,烟是敲门砖”的硬道理了。
这样算起来,其实,重生也并不是万能的,在漫长的时间隧道之中,有些东西是真的会慢慢改变的,例如一些习惯逐渐会被消散掉,也包括了记忆中的一些人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