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sb的人全部撤走后,陆南如同虚脱般坐回沙发。王贵喊了进来,而神奇的金文明也出现了。
“你去哪了?”
“我一见他们上楼,就躲在杂物间,后来换了身服务员制服,就在走廊边上,一直打扫着卫生呢。”
陆南有气无力地咧嘴笑笑,这个金文明还真不是怂蛋,起码反应很快!
区翔家和柴明贵两人从外面进来后,均是面带愧色。王丹迅速而无声地检查了整个房间,出来后轻声道:“没有窃听器。
”
“外面没人了?”陆示意他们坐下,并不想追究他们的失职。其实上,这些意外,谁也无法预料,而没有看紧汽车,最重要的原因是人手不足。当陆南和王丹去市政厅的时候,两名队长则被陆南指派研究路线图。
对手很强大,同时又不含恶意只要他简单地召来警察,车内的武器就无法说得清楚!在持枪证上登记过的还好,其余的则肯定会被认定为黑市军火。
现在不是检的时候,两名队长也知道这一点。区翔家做了个“安全”的手势后坐了下来,道:“应该是江善清干的。”王丹也同意这一点。
陆南道:“先不说这个了。他这么做,大的可能想帮我们,也许他的人很快就要来了。我们还是商量一下,下一步怎么办。”
“我们坚决服从命令。”
陆南地目光转向金文明:“明稍迟一点回国吧。明贵送你。”
“不。”文明挺直了身子。坚定地道:“我跟你一起去莫斯科。”
“我说。莫斯科之路。风险太大。而我本来就该把你卷进去地。”
“我既然已经来了。就不会一个人回去!何况。我也不是没用至少我可以跟在两名队长身边当翻译!”金文明骨子有一种执拗。这让陆南无言。他拍了拍金文明地肩膀。站起来道:“那好。原计划不变。”
见室内气氛有点沉闷。陆南笑道:“怎么啦什么好担心地?我们不过是去找个人而已。又不是要潜入克里姆林宫绑架叶利钦。或者是偷他们地核弹作点!”
正在这时,房间里的电话响了。
哈成杰的来访没有出乎大家的意料。他并没有兜圈子,而直截了当地道:“江先生要向大家表明,他不仅没有恶意且还会在暗中帮助大家。所以我们在察觉到有危险时,提前把你们车内的武器拿走了。而且江先生还有一份小礼物要送给大家。”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份资料,递给陆南,微笑道:“武器稍后就会送来。现在俄罗斯人没有对你们监视,但是等你们到了莫斯科就难说了。所以江先生吩咐我把这只手机带给你,他的号码已经存在里面。有什么需要随时可以给他打电话。”
陆南无力地张了张嘴,实在是没有底气拒绝江善清贴心的帮助。
哈成杰离开后然有一张普通之极的伏尔加轿车开进旅馆停车场,司机跳下车后头向这边望了一眼,打开车门扬长而去。
列车在广袤的西伯利亚平原飞驰片大片的草原、滩涂、森林从眼前掠过,远处的山峰上,未融的积雪银光闪闪,热电站高耸的冷凝塔上冒着白色的蒸汽,工厂的电铃声清晰可闻,偶尔经过小城镇,会遇见下班的人们在道班前等着火车通过,他们笑着闹着,唱着歌、打情骂俏。
雄奇壮美的俄罗斯风光吸引了很多游客,每次火车停下时,总会有不少人跳下火车拍照留念。陆南默默地观察着,有不少亚洲人面孔的,很有可能都是中国人。
从共青城到莫斯科,从火车要七天六夜。陆南自从上了火车,就没出去过。他不是在研究手里的那份资料,就是看书。
叶塞妮娅达连科并没有什么值得称道的地方。她在共青城工作了十五年后,被调入苏共团中央工作。资料里有她的一张近照,体态丰腴了一些,但是眉眼之间仍然可以一眼辨出。
长途列车上没有散座,全部是包厢。这是因为没有能人能在保暖性极糟的列车上坐上整整一个星期。
包厢只能容纳四个人,经过商定,柴明贵拿到了隔壁包厢的车票。
一路上,陆南都在和区翔家、柴明贵、王丹讨论,猜测江善清的身份。虽然猜到了很多结果,但是却仍然无法确认。
车到新西伯利亚站,陆南扔下书,道:“下去走走。”区翔家飞快地出门,到隔壁通知柴明贵。
五人跳下火车,迎面的风并不寒,相反的是,有一股浓郁的泥土芬芳,让人精神一振。
新西伯利亚站是一个大站,火车要停25钟,所以很多人都乘机下来透透风。
不得不说,俄罗斯的人太少了,1700万平方公里的土地上,总人口还不到133亿。所以尽管这是一个大站,却远远没有在中国火车站常见的那种人潮人海的镜头。稀稀拉拉的几十个人,带着行李,在列车员的帮忙下上了火车,然后整个车站一下子就静了起来。
陆南他们下车的地方,是在站台的另一侧。五个人沿着铁轨线慢慢溜达着,尽情地呼吸着新鲜空气,排遣这几天心里的郁闷。
这是个初春的午后,冷冷的太阳呈现出淡黄色的光晕,阳光洒在湿漉漉的钢轨上,闪着寒光。
突然,前方的车门打开,一个穿着中式军大衣的男子被推了下来,然后又跳下几个俄罗斯年青人。
那个男子从地上爬起来一点儿也不怵,他一把掀脱军大衣,从腰间巴掌宽的腰带上抽出一把攮子,叫了起来。
“我日你们个亲爹,敢抢老子?老子跟你们拼命~瘪子们!”
那人上身什么也没穿,就那么光着膀子,拿着攮子门上青筋乱跳,“呀呀”的叫了一声,扑上去觑着一个年青人就扎。
六个俄罗斯年青人早亮出刀子和链条,他们看上去就是打架的老手,并没有被那男子的狠劲吓倒,口中乱骂着围上去一通乱砸乱打。
双拳难架群手群中就见那个一声痛吼,胳膊上被抽了一链条,手中的攮子脱手而飞。他身上早被砍了好几道血口子红了双眼,在围攻中拼命踢打,怒吼连连。却被四个人同时抢上前,抓住双脚双手拖带拽地拖到了木屋后。
陆南的眼睛已经眯了起来,这几个年青人都有个共同的
光头!尽管他们中间有两人戴着皮质宽沿帽。
他听到木屋后那位男子骂了起来:“我操你们奶奶,有种跟老子单挑~”然后是一顿噼哩啪啦的殴打声,夹杂着男子的吼叫和光头党们兴奋的咒骂声。
见区翔家和柴明贵都在看着自己,陆南没有说话只是带头冲了出去。
几名年青人已经把那个男子打得满身是血,突然其中一人身子一滞人抓住胳膊转了个圈,随即一记重拳狠狠地砸在他的脸上。
“啊!”那人惨叫一声着眼伸手乱抓,很快地又连遭几记重拳地不起。
另一边,陆南已;抓住一人颈边硕大的耳环,用力一扯直接撕下他半只耳朵,就在他惨嚎的时候,一记肘击砸在他背上。
四个人,不到半分,已经个年青的俄罗斯光头党打翻在地,王丹的对手是一名身材高大的肌肉男,但是他此时却躺在地上,掌心钉着一把匕首,痛得身子乱踢腾,活像一只砧板上的鱼。
那名中国男已经惊呆了,他望着突然出现的五个人,又看了看那六个躺在地上的恶棍,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几乎忘记了身处险境。
当柴明贵漫不在乎地把匕首捅一个人的嘴里时,所有的咒语和惨叫声突然消失了,六个还不满的20岁的年青人这才意识到,面前的几名中国人,不是任他们威胁、敲诈和毒打的软蛋,而是毫无感情的杀手。
面对死亡的威胁,一个年人终于忍不住,大声哭着求饶起来。
陆想搞出人命,六个人除了一个手掌被钉穿、一人舌头被划破,其余的倒没受伤。这些小喽罗,打了就也打了,权当是旅途寂寞时的调剂。
挥了挥手,柴明贵把粘着血的匕首在那个满嘴是血的倒霉蛋身上拭了几下,又放回腰间,站直了身子,冲那个中国人招了招手。
“他们敲诈你多少钱?”
那名中国人楞了一下,赶紧跑过来,心有余悸地道:“没多少,没多少~”见柴明贵的脸色沉下来,又改口道:“两万多块钱,他们还不满足,这群瘪子!俺要是攮子还在手上,早捅了几个……”
“山东人?”柴明贵突然问道。
“是咧!俺是山东莱芜的,叫匡余禄!”那男子咧嘴大笑,“大兄弟,你也是山东地?”
“是。”柴明贵和区翔家两人转了一圈,把所有人的口袋掏干,现金、首饰,乱七八糟地全装进纸袋中,塞给匡余禄,“就这么多了,看亏了多少。”
“俺要不了这么多啊~大兄弟,这钱多了!”
列车上,一人缓缓放下望远镜,对身边的男子笑道:“米哈伊尔是个蠢货!这些人根本就是中国特工!”
“不过,尤里先生。我觉得他们的身手很好,明显是受过严格训练的中国军人,而且……”
“你要记住,凡事要经过大脑!”尤里轻蔑地看了助手一眼,坐回座位,教训道:“他们中至少有三名是中国军人,不过已经退役了。在中国,在俄罗斯,在世界各地,商人们都喜欢雇佣这样的退役特种兵作为保镖,难道你不知道吗?这又有什么可?”
“更让我坚信自己判断的是,这些人行动丝毫没有不妥,而且他们不怕张扬和惹事。作为特工条例,在执行任务时,有哪个国家的特工敢揽事?”
尤里拿起餐桌上的一支雪茄,点着后将火柴扔到窗外,吸了一口后,望着浓浓的白雾飘散开来,缓缓道:“斯捷潘,通知该死的内务部,我们的任务结束。那群中国,毫无监视的必要!我们的费用不是浪费在这群逐利的中国商人身上的。”
“是的,尤里先生。”斯捷潘恭谨地答道,随即打开边上的一只木匣,开始发报。
匡余禄果然有够凶悍,浑身血痕淤青,就那么套上军大衣,上了火车后,就热情地邀请陆南等人喝酒,说是他房间里还有几瓶从家里带的高粱大曲,59度。
陆南见他为人实在、热诚,拂了反而不好,也就点头道:“那成,匡大哥,你把酒拿到这儿。我们有点菜,一起喝一杯!”
陆南等人上车前,早买足了食物,摆在包厢一张小床上满满当当。冷餐肉、红肠、熏肉、烧鹅、鱼子酱、黑面包,还有几瓶伏特加。
匡余禄果然抱了四瓶酒过来,他生性豪爽,倒也不谦虚,坐下就吃。打开酒瓶“咣当咣当”倒了几杯,道:“俺大几位兄弟几岁,就厚颜称声哥了。老哥我敬各位几杯,今天要不是各位兄弟援手,俺就栽在这儿了!”
“都是中国人,匡哥别客气。”陆南笑道。
匡余禄是来莫斯科淘金的。他有个儿子在圣彼得堡大学读书,这次他带了一批货,在贸易区卖了后,揣着十来万在身上,准备去看看儿子,然后再找找商机,贩点东西回去。
匡余禄口无遮拦,问陆南去莫斯科做什么,陆南顺水推舟,说也是去莫斯科看看能不能做生意。
在圣殿般的莫斯科火车站下车后,众人与匡余禄告辞。他将继续北上,去圣彼得堡。
莫斯科,这个名列世界十大城市第三的世界级都市,有1300万人口。处处可见葱绿的树丛和清沏透明的湖泊,城市整洁干净,是个让人心旷神怡的绿色之都。
几人在旅馆住下后,并没有去红场和克里姆林宫游览。陆南找到一家公用电话亭,拨打共青城市长阿历克赛给他的电话。
顺便说一句,在莫斯科,所有的市内通话都不收一分钱,而且莫斯科的移动通讯收费也远远比中国便宜。这使得陆南想起中国的电信垄断、电力垄断,无语。
幸运的是,电话那端很快有人接通,一个低沉的中年男子声音,带有浓重的卷舌音。
“谁?”
“对不起,您是伊利亚先生吗?我是一名中国人,叫陆南。
是共青城的阿历克赛市长要我与您联系,不知您是否有空……”
“阿历克赛?”伊利亚打断了陆南的话,问道:“他叫你找我干什么?”
“求教。”陆南道:“中午我在莫斯科饭店恭候您的大驾,可以吗?”
“唔~”男子沉吟了一下,道:“好吧。我穿一件黑色大衣,戴礼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