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北制造局十字路口。
风挟带着雨呜鸣着吹过城市上空,大雨织成了线,细细密密,哗哗地从夜幕上落了下来,噼噼啪啪地打在地上,溅出一朵朵的水花。
哒哒哒!“布置在十字路口的日军的格林炮突然喷吐出炙烈的热焰,一下子便吞没了黑压压冲上来的前排红标军,一道道凄厉的血箭疾射而出,喷得漫天的红梅,在一阵接一阵的惨叫声中,七、八个人影歪歪斜斜地痛苦倒在地上。
“哒哒!”格林炮响了几声,又变得不稳定,停顿了一下,便不再射出子弹,这时后续的红标军已经挺着毛瑟步枪刺刀杀了上来,当先的一名红标军直接就用刺刀捅死格林炮边上护卫的一名日军,然后再刺射手位上的机枪手,那机枪手吓得一屁股坐到地上,要不是旁边的同伴一把将他拉起,恐怕红标军的刺刀已经刺到胸口了。
“死战不退!死战不退!”真木杉原狂热地挥舞着武士刀,对身边越来越稀少的部下大声吼叫,道,“天皇的武士们,尽忠的时候到了,杀啊!杀光清国奴,杀光大蛇军!”说话间,他手中武士刀狠狠一劈,将一个冲上来的红标军脸部劈开,血肉翻卷而出,露出里面的森森白骨,其景令人毛骨悚然,那红标军惨叫一声,捧着脑袋便摔倒在地上,挣扎了几下便没了动静。
“板载!”周围的日军见中队长是如此的神勇,不由军心大振,立刻发出一阵接一阵的欢呼声
“杀杀杀!”真木杉原发现红标军反冲锋的势头极猛,一下子便将自己的部下们冲得人仰马翻,不由大怒,挥舞着武士刀便向红标军冲去。
一个红标军发现真木杉原穿戴着与普通日军不一样,而且佩戴的指挥刀极为精致,比起一般曹长、少尉的指挥刀都要好得多,便不由大叫起来,道:“大家快来啊,这是东洋鬼大官,这是东洋鬼大官!”
真木杉原一个箭步冲了上去,狰狞着脸狠狠地斜劈向那红标军,刀光一闪,那红标军便捧着右臂痛苦地跌倒在地上,鲜血哗地像水龙头一般喷涌了出来,他的右臂划着弧线抛到空中,砸到三米开外的一个日军的后背,差点儿没将他砸懵了。
另一个红标军挺着刺刀冲上来,却被他侧身闪过,然后手腕一翻,顺手将武士刀抡了个圆,一刀划过红标军的脸孔,那红标军便捧着撕裂开的脸惨叫着倒在地上,那一刀瞬间便将那红标军的眼睛给划瞎,其刀法之娴熟毒辣,令人不寒而栗。
连续三名红标军倒在真木杉原的刀下,其实的红标军见此情景,都不由胆战心惊,呼啦一声,十余个红标军将他团团围住,却无一人敢上前拼杀。
“清国奴,来啊,上来啊!”真木杉原见红标军人多,将自己围得水泄不通,却无一人敢上前,不由哈哈大笑,轻蔑地竖起拇指,然后挑衅地朝地下一比,怪声怪气道,“清国奴天生就是贱种,胆小鬼,清国奴拥有那么辽阔的山河简直就是罪恶,清国奴天生就该被我们大和民族鞭打和奴役!”
虽然没人听得懂他说的话,但从他那狂妄无比的表情之中,所有人都知道他在发着恶毒的咒骂,一个红标军不由血液沸腾,怒火中烧,大吼一声,端着毛瑟步枪刺刀便杀了上来,狠狠地朝真木杉原的胸口刺来。
但因为没有接受过严格的刺刀训练,那红标军的脚步有些凌乱,刺出的时候,身体竟歪了一下,真木杉原见状,哈哈大笑,身体一侧,闪电般地避开那本就刺歪的刺刀,然后飞快地转到那红标军的身后,左手胳膊肘一下子便掐住对方的脖子,右手武士刀一横,已架在红标军的脖子上,大笑道:“大蛇军就这水平吗?那么差,怎么可能是大日本帝国武士的对手?”
他停顿了一下,低下头看着胳膊肘下夹着的不停挣扎的那红标军,讥讽道:“求饶吧,跪下来求饶吧,说不定我会放你一条生路!”
“我干林娘,死东洋,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那被死死夹在真木杉原胳膊肘下的红标军满脸胀得通红,使着吃奶的挣扎着,十指拼命地乱抓乱舞,却够不到对方一下,反而让横在脖子上的刀割破皮肉,鲜血淋漓,他圆瞪着眼睛大吼道,“弟兄们,别管我,别像个娘们一样缩在后面不敢过来!杀啊,杀死这个鸡掰狗日的!”
围在周围的红标军见状,也不禁感到羞愧,一个红标军脸上肌肉因愤怒而变得充血,他咬了咬牙,大吼一声:“我草林狗鸡掰的十八代祖宗!”便举着刺刀冲了上来。
真木杉原邪笑着将胳膊肘下的红标军挡在身前,迎着那闪亮的刺刀上前,那红标军见状,急忙将刺刀歪向一边,以免伤及同伴,但这也给真木杉原可趁之机,他将架在胳膊肘下红标军脖子上的武士刀移了出来,朝那挺枪刺来的红标军斜斜一斩。
只听“噗哧”一声,那杀上来的红标军肩膀被重重地劈了一刀,皮肉一下子反卷弹跳出来,鲜血呼呼地便像泉水似地汩汩涌出,那红标军不由痛得大叫一声,手中的毛瑟步枪刺刀差点儿就要脱落在地,他单膝跪在地上,回过头来狠狠地瞪着真木杉原,叫骂道:“鸡掰狗日的,今天你杀不死老子,老子就要你的命!”说着,他大喊一声,再次站起身来,端起刺刀继续向真木杉原杀来。
“兄弟,对着我这里,就是这里,给我痛快一下,老子死了也要拉着这狗日陪葬!”那被真木杉原死死用胳膊肘掐住脖子的红标军撕扯嗓子大吼道,“刺啊,**的再不刺,老子就白死了!”说着,他用手掌重重地拍着自己的胸口,那是心脏的位置。
那杀上来的红标军听到这话,不由热泪盈眶,身上的血液像沸水一般咕咕地滚动,他激动喘着气,大声吼道:“兄弟,那对不住了!”说着,咬紧牙关,挺着毛瑟步枪刺刀便冲上前,狠狠地朝自己战友的胸口刺去。
而这时,被真木杉原胳膊肘死死夹住脖子的红标军突然反转着双手,死死扣住真木杉原的后颈,同时用自己的天灵盖顶住对方的下巴,不让对方有回避的余地。
“杀!”那挺枪杀上来的红标军一刀便刺穿战友的胸口,因为用力过猛,刺刀力透胸背,直插真木杉原的胸部,真木杉原避无可避,这一刀被刺了个正着,不由痛得眼睛都圆瞪了起来。
当那杀上来的红标军将刺刀从战友胸口拔出时,一股冒着热汽的血液箭矢一般夺射而出,喷得他一身都是,同样的,真木杉原的胸口也喷射出一道血雾,他不由惨叫一声,抬起脚踹了一下面前当做挡箭牌的红标军身体,骂道:“可恶的清国奴,我要杀了你们,我要通通杀光你们!”
“谢了,兄弟!”那被刺穿胸口的红标军从真木杉原的胳膊肘中脱出,软软地滑到地上,虽然鲜血浴满了全身,生命的质感也渐渐从体内流逝,但他内心却充满着欢欣与喜悦,他满脸的笑容,满意地闭上眼睛,能够搭上日军一条命,他即便是死,也无憾了。
真木杉原跌跌撞撞地倒退几步,差点儿要一屁股坐到地上,这一刀离他的心脏就只有几公分,再偏一点,他就真的一命呜呼,但所幸的是,就是差那么一点,他凭着坚强的意志,仍然站立着,并用饿狼一般的眼睛扫视着周围蠢蠢欲动的红标军,也扫视着街道上层层叠叠铺满的尸体,有红标军的,也有他自己的部下,而更远处,许多人已经抱成一团厮杀,战况之激烈残酷并不亚于自己这一边,他不由仰天大笑道:“清国奴,都一起来吧,天皇的武士能够战死沙场,是一生最大的荣耀!这种荣耀不是你们这等劣等民族可以理解的!”
“兄弟们,一起宰了这个鸡掰狗日的!”那杀上来的红标军侧过头对其他的同伴大声吼道,“将这鸡掰狗日的碎尸万段!”说着,他就要端着刺刀冲上来,但一只大手从背后按住了他的肩膀。
一个黑影走了出来,撇了一眼他肩背上那皮肉翻卷,深刻见骨的伤口,道:“兄弟,让我来,你到一边去疗伤,你受了很重的伤,你需要治疗!”
“草,死了那么多的兄弟,这点伤算个屁,你死开一边,这鸡掰狗日的老子要亲手干死,替死去的战友报仇!”那红标军气呼呼地用手肘撞了一下那黑影的胸口,骂道,“再敢拦我,对你可就不客……!”不过他话还没有说完,脸色就变了,声音一下子哑了,后面的话竟说不下去。
原来那个黑影不是别人,正是三连长李南,当他看到这个狰狞凶恶的日军军官斩杀了不少自己的部下,一股仇恨的烈火便直冲头顶,周身的血液仿佛大海的波涛一般在翻滚,他拨开围着的人群,直接冲了上来。
那红标军见是自己的长官,仍然是服气,大声问道:“连长,这是命令吗?”
“对,这是命令,我命令你下去治疗,以后还有得仗要打!如果养好伤,我就升你的官,让你做我的尖刀班长!你叫什么名字?”李南眼里满是激动炙热的泪水,有这样的士兵,谁说红标军是不行的?有这样的士兵,即便是面对十倍于己之敌,他也毫无畏惧。
看到李南那既严厉又温暖的目光,那红标军的胸脯因情绪激动而微微起伏着,圆瞪着眼睛好半天,才悻悻应道:“报告连长,我叫林杰雄!”说着,他一挺胸,虽然那会撕裂伤口,虽然那会引起剧痛,但他还是举起右手用标准的红标军军礼向李南致敬,这才转过身离去。
“林杰雄,你记着,养好伤后,你就是我三连一排一班,尖刀班的班长,还有更多的硬仗需要你去打,还有更多的倭寇需要你去杀,现在你的任务就是疗伤,疗好伤,才能当好我的尖刀班的班长!”李南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大声吼道,“我们三连就需要你这样的硬汉子!”
“清国奴,你敢与我一对一地比试吗?”真木杉原指着李南的鼻子,狂妄地大笑道,“劣等民族就是劣等民族,怎么敢挑战大日本帝国武士?你们还是都一起上吧,今天我要让你们一个一个下地狱!”说着,他瞪着布满血丝的狰狞眼睛,缓缓地举起武士刀,刚一用力,胸前的伤口便被拉大,里面哗地便涌出一大股鲜血。
——————————————————————————
后话:不要小气啦!有票给票,有赏给赏,没票没赏,帮忙回个帖,献献花,鼓个掌,叫声好,也算是对作者辛苦码字的最好回报!感谢感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