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世贞《皇明盛》记载,还有一位庆成王生的儿子更多达一百人,除长子世袭封王外,其余九十九人都封镇国将军。每次家族会,同父兄弟之间竟不能尽识。如此高的出生率,使得明朝宗室的人口成几何级数不断增加、膨胀。
这样一个庞大的寄生集团光是按照前面说的标准发放禄米就使国家财政难以负担。比如这个朱奇浈,自己的郡王年俸两千石,七十个儿子都拿镇国将军的年俸一千石,女儿县主和孙子辅国将军的年俸八百石,国家每年支付给这一家子的禄米就超过十万石。,明王朝的皇族宗室成员,成为一种特权阶层和寄生阶层。这些龙子皇孙们,大都不劳而获,过着纵情声色犬马的生活。除个别优秀者对国家民族和世界文化的进步作出过特殊贡献外,大都是一些只吃喝玩乐和没有出息的人。这样一个庞大的寄生集团对于当时社会所构成的压力之大,是不难想见的,
庞大的宗室,耗费了不知多少国家财富、民脂民膏,特别是明中后期,巨额的宗禄开支使人人的赋役负担日益繁重,也造成明王朝严重的财政危机。如嘉靖三十一年,全国税粮总收入为两千二百八十五万石,而各王府的岁禄开支就达八百五十三万石,占全国税粮总收入的三成七,供养皇室成员的开支超过了全部官吏俸禄的总和。
王府多的地方负担更重,嘉靖四十一年,山西各粮仓存粮共一百五十二万石,而该省的皇室年俸的总数却是二百一十三万石。万历十九年。山西临汾全年税收的最大开支是支付亲王和皇室宗亲的俸禄,占税粮的将近一半,和税银的四成,其次才是军饷。而军饷亦占到了税粮的百分之三十七和税银的百分之三十六。
可以想见,整个大明帝国的支出,到了后期,都拿去干嘛去了,更别提到又隔了数十年的崇桢时期,因此。日益膨胀的皇族宗室人口和负担,明王朝始终没能很好解决,供养皇室成员成为国家经费中的最大开支,这是明朝中晚期最严重的问题之一。
可叹这二十万宗室,数量比八旗兵多得多。他们养尊处优,接受人民的供养,却不能组织起来保家卫国。 这二十万宗室要是能够专心学习骑射。国家何用征兵?就靠大明宗室的朱家子弟,都够组建一支至少两三万人完全职业化,不需要担心什么粮草军饷之类的玩意的精锐军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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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如今,距离那洪武之初,不过才过去了不过百年,但是大明宗室的人口,已然达到了一个爆炸式增长的时代,至少。据朱祁镇所了解,如今大明宗室人口,已然达到了两千五百有余。要知道。这才不过百年的时间,从洪武年间的五十八人到永乐年间的一百二十七人,然后从永年年间到现如今,居然增长了二十倍之巨。
可以想见,老朱家的那些宗室子弟们到底有多无聊。他们不能当官,不能经商,不能去做任何的事情,每天除了找女人瞌睡之外。怕是也找不出太多的娱乐。当然也从另外一个侧面证明了,一但生活素质提高了,老朱家的生育能力有多么的旺盛。
而就光是这点人,已然需要两百余万石的宗禄来进行开支,要知道。现如今大明的税赋收入,单说粮税。不过是在二千四百万石左右,而光是开始大明宗禄,就需要支取将近国家税赋收入的十分之一。
这个数字,足以骇人听闻,至少朱祁镇在最开始听到了这个数字的时候就觉得牙疼,而看到了到了历史后期,大明国家的财政收入,几乎大半都要拿来开支宗禄收入之后,朱祁镇当时就彻底的风中凌乱了。
卧槽啊,国家的税赋收入都拿去养了宗室,那么,国家的军队怎么办?国家的官吏怎么办?这些难道不需要花钱吗?
虽然有不少任大明天子都会对税赋问题进行深入的研究和变革,可惜,都被那些官员们大肆抨击,以至于每每都会无疾而终,而大明,又还是至唐以来,对于国家的商税收入最为不重视的,或者说是最无力控制和操作的一个朝代,不是皇帝不想不作为,而是大臣们不愿意作为。
具体的原因,朱祁镇的心里边相当的清楚和明白,至少在据后世所载,哪怕是被那些历史书里边大肆宣扬的一些名臣,家中巨资百万,良田甚至能够达到一个普通县所拥有的面积。
朱祁镇真的很想问一问,那些当年凭着寒窗苦读十数载,考了科举成为官员的大臣们,他们的钱帛和田地到底是从哪来的?
而且,按制,官员的产业是不需要缴纳税赋的,而还有一点,许多的官员为了名声,甚至于抗拒缴纳税赋,以期望能够在自己做地方官的时期,获得一个好名声。
好吧,好像又跑题了,总之,朱祁镇很清楚,这些破玩意,或者说这些导致大明帝国灭亡的原因,都必须要解决掉,他若是不想法设法地解决掉,那么将来,更没有人会去解决,毕竟,他们不像自己,是从未来而来,能够清楚的知道,大明会因为这些原因,而走向衰落和灭亡。
而作为自己的弟弟郕王朱祁钰就是一个极好的样板,或者说,是朱祁镇日后要用上的一张牌。
更何况,朱祁镇也深深的记得,历史上的朱祁镇虽然夺回了帝位,可是,仍旧没有杀了朱祁钰,只是把他囚禁于西内,更何况,当年,哪怕是起兵杀过了大半个中国,杀到了南京的朱棣,虽然没有抓到那朱允文和其嫡长子,可是,他也没有杀掉那朱允文的次子,仅仅是囚禁于中都(凤阳)广安宫内。
而他朱祁镇如今若是对朱祁钰父子动手,那么,必然会引起已经投效于自己的那些文武大臣们的不满,或者说是惊惧与恐慌。更何况朱祁镇原本就不希望大明出现太大的动荡,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朱祁镇才没有率十数万边镇精锐直闯京师,而只是以少数的精锐,再配合那些效忠于已的大臣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重夺皇权。
“……若是孩子真的处置了朱祁钰父子,天下如何看待孩儿,怕是到时候,那些原本已然因朱祁钰之大势已去,顺势而降的诸人,或许就会再生反复,到了那时,可就悔之莫及了。”朱祁镇当然不会也不能把前面的原因说出来,但是,只需要拿朱棣这位太宗皇帝来作为参照物,就足以让那孙太后和孙继宗都断了这番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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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少,听到了朱祁镇的这番话之后,孙继宗不由得流了一头的冷汗,再次拜伏于地羞愧地道:“陛下圣明,微臣鲁钝,险些误了朝庭,还请陛下责罚。”
“好了,舅舅快起来吧,你也是为了朕着想,一时情急,也难免有差池,朕焉能责怪于你。”朱祁镇上前一步,搀起了孙继宗温言笑道,他心里边很清楚,孙继宗也有私心,但是他的私心为的却是自己,只要自己还是皇帝那么孙家就能够平安无恙。所以,他的想法既然有些偏颇,朱祁镇并不会去怪罪。
看到了舅甥之间的这一幕,孙太后也不由得连连颔首。“哀家都糊涂了,是啊,皇儿终究是长大的,想得也比为娘长远得多,呵呵,看来啊,以后为娘可以放下心了。”
一夜的长谈,孙太后终究是支撑不住,在朱祁镇的劝慰之下,孙太后恋恋不舍地前去就寝了,而朱祁镇与那孙继宗一块离了仁寿宫,不过朱祁镇并没有乘那天子常在宫中使用的御辇,而是在一票带刀侍卫的簇拥之下,与那孙继宗一同缓步而行。
“舅舅,这两年多来,多亏损你还有外公和另外几位舅舅在京师一来,替**劳,不然,我就算是想要回京,若是没有你们戳力相助,没个三年五载,怕是根本就别想。”
朱祁镇与那孙继宗缓缓前行,打量着这穿廊绕阁,却仿佛永远也走不出去的紫禁城,不禁有些郁闷,不知道为何,这座紫禁城,让朱祁镇觉得很是憋闷,甚至是觉得让人有一种喘不过气来的感觉。“难道是因为自己前世看到的宫斗戏就犯晕,不喜欢这种宫禁之内充满龌龊与阴暗的气氛。”朱祁镇不由得挠了挠略有些发痒的头皮自嘲地想道。
“陛下您何必谦虚,原本,莫说是老臣,怕是全天下人,没有一个人能相信,陛下您能够在那样的逆境之下,奋发图强,重登大宝。”孙继宗却摇了摇头,打量着这位几乎高出了自己半个头的外甥,笑着言道。
“陛下您身在瓦刺之时,便已开始图谋,这才远略与心计,非臣等所能杜测,当陛下您从那瓦刺脱身而还时,老臣终于相信,陛下,却非昔日之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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