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过来了,好久没有码字,都生疏了。还有,看完g联赛,嘿嘿,够热血!)
7月的地中海像是个巨大的火笼。
浓郁着地中海风情的亚平宁半岛继续受慑人的热浪所统治,靴状的意大利东南部鞋尖地带,风光秀丽的海湾快要失去生机——勾连塔兰托新城和旧城的铁桥空无一人,幽森的古堡也不见操着异国口音的水兵前来猎奇。
军港区,塔兰托海军基地中央矗立着的德国海军铁十字与黑鹰旗,意大利海军三色旗、奥匈帝国的红白海军旗、土耳其的新月旗和地中海联合舰队深蓝色旗耐不住阳光的灼伤,纷纷耷拉起脑袋。在码头附近执勤的士兵抱着步枪躲在树荫下昏昏欲睡,在泊停的战舰背对阳光的阴凉侧,上甲板、副炮甲板、小艇甲板和舰桥甲板挂满了吊床,还有不少精力旺盛的水兵玩着古老的游戏,他们在战舰侧舷敷上一块踏板,踩着轻盈的舞步一头扎进清凉的大海。
“这已经是第十二次联合舰队联络会议了。”
厚重的会议室门板阻挡不了会议室内巨大的喧嚣声和无底线的谩骂,守在会议室门口的意大利卫兵阿尔伯特扭头看了看大楼画廊外那些五颜六色的海军旗,忧心忡忡道:
“据说这次会议由联合舰队总司令海蒂-西莱姆亲自主持,希望这位深受爱戴的海军战神能够结束这场延续了一个多月的闹剧,避免第十三次联络会议发生……”
联络会议是地中海联合舰队的附带产物。1916年六月初。同盟国地中海联合舰队在亚欧非三大洲此起彼伏的喧闹声中风风火火的成立,各国抽调本国海军部精兵强将先期抵达塔兰托,搭起联合舰队司令部框架并且召开定期联络会议,讨论联合作战事宜。
与此同时,这支兵力来自于地中海三个海军强国,拥有包括十艘战列舰、一艘战巡、八艘老式战列舰、九艘巡洋舰和二十一艘驱逐舰在内总计五十六艘军舰的豪华舰队首任指挥官和指挥权也终于尘埃落定。
那个同盟国眼中的幸运儿和协约国百般诋毁成可怜虫的家伙正是海蒂-西莱姆!
五月,当得知地中海列强组建地中海联合舰队的消息。好事的中立国和协约国媒体开出长长的,万罗所有具备资格的备选项。人类的想象力永无止境,甚至有秀逗了的保加利亚人提出由他们的内河警备司令担任舰队指挥官。可任谁也没有想到经过意大利、奥匈帝国和土耳其三强一系列卑劣的见不得光的暗箱操作,得出的结论却是已经沉寂数月的海蒂-西莱姆。
惊讶之后,回过神来的中立国和同盟国媒体人便情不自禁的对地中海豪强们竖起了大拇指。地中海列强对于联合舰队指挥权的觊觎之心路人皆知。可惜土耳其人没有参与的资本,奥匈帝国实力稍逊但是联合舰队对他们可有可无,意大利人优势明显却因为其糜烂不堪的北非战局被奥地利人捏住了痛脚。
经过复杂的算计,人们发现最适合担任指挥官的那个人正是与地中海三强毫无关联但是个人威望和履历足够的海蒂-西莱姆。
消息很快传到德国。海蒂-西莱姆,这个说好了相忘于江湖但又总是被喜欢缅怀过去的德意志人反复提及的堂而皇之的出现在报纸头版头条。
灰白色的旧照片上,那个令日耳曼民族刻骨铭心的家伙容颜并未被流逝的韶华太过摧残,不少熟悉他的德意志人还能从那张蓄起了小胡子印染着沧桑的脸上找到当年追风的往事,可是,海蒂-西莱姆终究不是那个一次又一次为他们带来海上胜利的德意志海军英雄,德意志这里不再有他的江湖。可是地中海那里满满都是他的传说和未完待续。
德皇威廉是惊恐万状的。他适时向他的盟友展示了皇帝的愤怒以掩饰皇帝孤家寡人的恐惧。虽然嘴上说着瞧不起海蒂-西莱姆的话,但是自卑的威廉却从不怀疑西莱姆能够指挥一干地中海杂碎收拾骄傲的法兰西海军。
时间是一味良药,德意志人已经从1915年第三次海军政治风暴的愤怒中抽身,冷静下来的德意志民族善于理性思辨的特征再一次展现,联系政治风暴后皇帝和政府对于社会民主党的大肆搜捕。社会民主党右翼领袖弗里德里希-艾伯特神秘失踪,还有此前皇帝与海军上将不合的传闻,德意志人终于明白皇帝在政治风暴中所扮演的身份。威廉开始遭受民众的指责,不过他还可以寄希望大洋舰队继续获得胜利来消解西莱姆对这个陆地强国打上的海魂烙印,可现在,没有西莱姆的大洋舰队收成有余进去不足。尔被他强行打压扫地出门的西莱姆在地中海却混的风生水起。
西莱姆在地中海表现得越出色就越反衬他威廉的愚蠢。骑虎难下的皇帝绝不容许这一幕再一次发生。
天子一怒伏尸百万,可是出乎威廉的意料,桀骜的大洋舰队,西莱姆在工商业阶层和大学的支持者一边倒的赞颂同盟国盟友的英明神武,祝福地中海武运昌隆。曾经站在皇帝这一边的陆军总参谋长法尔肯海因和容克地主保守派领袖诺曼也保持沉默,由东线统帅部参谋长胜任陆军军需总监埃里希-鲁登道夫也站了出来,旗帜鲜明的支持地中海列强的决定,期待西莱姆能够从打开地中海局面,牵扯和打击法国人的精力,帮助帝国赢得巴黎之战。
1916年五月,帝国陆军挫败法国人试图在巴黎郊外展开积极防御作战意图,将战火蔓延到巴黎首都。
意大利军队正在翻翻越阿尔卑斯山攻击法国侧后。海军被同盟国海军牵制在东地中海动弹不得,被逼到绝境的法国政府只能背水一战,先是征召所有能够拿起武器的国民保卫法国,随后悍然宣布巴黎成为战区,法国决不投降。
面对随时都有可能崩溃的法国,协约国盟友和在协约国身上倾注了太多赌注的赌徒都急红了眼,陷入疯狂暴走状态。短短两个月的时间。皇家海军用军舰和民船向法国输送上百万支枪械和近一万门火炮,还有一百多万来不及训练的士兵。站在同一条船上的日本已经向欧洲派出一个师团的兵力和大量护航军舰。俄国人将用于北高加索的援军调去西线战场,无数俄国灰色牲口拿着简单的武器。喊着“不打德国鬼子,只打奥匈伪军”的口号,猛攻德奥防线奥匈帝国部分。美国政府和国会先后七次向协约国提供低息和无偿贷款。在门罗主义的高压线下派出本国海军为协约国商船队护航以遏制愈演愈烈的德国潜艇绞杀战。
即便协约国拼尽全力,面对开启“总体战”模式进入巅峰状态的德国陆军,协约国部队还是在巴黎溃不成军。法军、英军、比军和仅剩下一个联队的日军只能依托城内仅有的几处地面据点和连法国人自己都弄不清楚的巴黎水下道系统负隅顽抗。
巴黎之战几乎耗尽了帝国战略储备,军火物资生产速度远远跟不上前线天文数字,所以提出“总体战”概念的鲁登道夫被焦头烂额的法尔肯海因调任军需总监,负责西线物资的调配。鉴于鲁登道夫与巴黎之战捆绑在一起的个人前途,所以陆军上将才旗帜鲜明的站出来反对皇帝。
不仅德国海陆军不满意皇帝的干涉,就连仰仗依赖德国的援助的意大利、奥匈和土耳其也对此不屑一顾。在意大利外交大臣宋尼诺,土耳其三巨头之一的恩泽尔的鼓吹下,海蒂-西莱姆被同盟国地中海三强同时任命为海军上将。6月初正式就任地中海联合舰队指挥官。
“西莱姆将军虽然厉害,但他毕竟不是奥林匹斯山上的神。”贝尔古尼诺摇摇头,说道:“我们与奥地利人有过利萨海战,与土耳其人有过意土战争,奥地利与土耳其又曾在巴尔干半岛纠缠不清。将彼此矛盾重重的三个国家海上力量整合在一起,难度可想而知,西莱姆将军未必能够应对这样的场面……”
卫兵在窃窃私语,仅仅隔着一堵墙的过道,意大利卫兵的话经过王海蒂的专职翻译官精准的翻译,清晰无误地传进王海蒂的耳朵。
王海蒂背靠着意大利人装修奢华的司令部大楼画廊。仰头吐出烟圈,脸上多了一抹异色,不置可否。
“看,就连意大利最普通的士兵都能看出地中海联合舰队的有名无实。正因为联合舰队所有主力舰全部到齐后,我们连一次像样的编队训练都组织不起来,所以快要亡国的法国人才敢将他们全部主力舰投放在危机四伏的东地中海!”王海蒂的新助手冈瑟-吕特晏斯掏出手表看了看时间,一边催促王海蒂进去开会,一边用德语小声抱怨:“可即便如此,那些眼里只有在国家利益的家伙也不肯做一丁点让步!哪怕这次会议由您亲自主持,结果仍旧不容乐观。”
手里夹着香烟的王海蒂迟迟不愿意挪步,他歪着脑袋,压低声线小声问道:“吕特晏斯,你也觉得我在地中海快要玩不下去了?”
“我只是觉得召开所有中高级军官都能参加的海军联络会议效率太低了,一百多人参加会议,撇开发表意见和争吵的时间,我们还剩下多少时间决定千头万绪?”
冈瑟-吕特晏斯目光躲躲闪闪,不愿意直接回答王海蒂的问题,直到王海蒂拿手指了指他急促跳动的心脏,吕特晏斯这才肯吐露实情:
“陆军即将赢得巴黎之战的胜利。法国人投降在即,地中海列强已经不再关心联合舰队是否能够堂堂正正的击败法国海军,而是希望用地中海联合舰队作为筹码逼迫法国人尽快投降,然后他们的海军可以不费任何风险地瓜分法国海军十艘主力舰。”
王海蒂仍旧面无表情,冈瑟-吕特晏斯顿了顿,又继续道:
“将军,巴黎之战之前,担任地中海联合舰队司令是个精妙无双的决定,可是当距离巴黎之战胜利只剩下临门一脚,你便沦落成为地中海列强最不受欢迎的那个人,这是一步……烂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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