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明朗停停走走，毛料有好有坏，但是能够进入到甄明朗心底的石头却是一块都没有见到。
突然间，一块石头的出现也是叫甄明朗眼前一亮。
这块石头极其普通，切出的绿来说的话也看不出是什么好的品次。要不是因为出自老坑，估计再就从这里拿出去，被学徒们用来练刀了。可甄明朗相中了这块石头，当然有他的理由。
虽然这石头并不大，黑色的表皮，切开的茬口花白色，卖相非常差，但甄明朗透视以后，却看到里边的绿色非常浓，并且清澈干净，可是，那绿色也只是一小块，不知道价值究竟有多大。
来赌石的人自然很多，虽不至于摩肩擦踵，但是也是三步之内必有一人。
甄明朗正在看这石头，不远处，四个人前前后后走了过来，而本来这样拥挤的路一个人通过都有点难过，可这四个人偏偏是两两并排走着。前边一个男士给一个中年人撑着伞，后边一个女士给一个中年妇女撑着伞，远远地，就朝着甄明朗喊道，“快让开了，让开了。”
从对方的来头和气势上，甄明朗看得出对方是人民为之服务的公仆，那用鼻孔看人的司机这会正趾高气昂地吆喝甄明朗。
但甄明朗也是不去让开。本来这路就是一个人通过的，你们非要并排走，那自己可不伺候。
甄明朗没有动，那司机到了跟前已经火了，“我说你没长眼睛吗。没看见部长大人要过去吗。臭小子，快让开。”
甄明朗本来都没抬眼看这个人。但是对方骂骂咧咧的，甄明朗也是不甘示弱。“我说大家来到这都能通过。为何你们就过不去了呢。这半米多的宽度是塞不下你，还是塞不下你的部长大人。”
“你…”
司机刚要动怒，但是一旁的部长讲话了。“好了，不要多说了，你先过，我再过。”
“那怎么行！”
司机更是板了一眼甄明朗，可是自知在这发生冲突不好，司机只好摇头道，“那部长您先过去。慢着点。”
司机赶快把路给部长让开，这部长走上前，却是在眉间闪过一丝不悦，本来还以为部长是有多么的高素质，但那个怀恨在心的眼神也是告诉了甄明朗，这个部长也不是什么好玩意。
部长朝前走过去，司机也是要过去的，但见到甄明朗这会正朝着一块石头发愣，司机就好笑了起来。
“哟。兄弟说你在看赌石，该不会你看上的就是这块吧？”
“对啊，就是这块。”甄明朗也不隐瞒。
“哈哈，这块？”司机一边笑一边会意部长。“他看上了这块石头，哈哈真是好笑啊。”
部长好像也认可了司机的讥笑，这会更是火上浇油般。“这块石头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一年前就在这放着了。那时候好像是切垮过一回，要不是因为它是老坑种的。这东西早就应该被丢掉了。”
在部长的想法里，这块石头简直就是个废石。听得部长这么说，后边的部长媳妇也是助威道。“呵，你对赌石很了解，可是人家小兄弟初出茅庐哪里知道那么多。不过小兄弟，像这种黑乌沙基本上是十赌九垮的。你说你年纪轻轻的，学什么不好，偏偏跟人学赌石。我劝你还是回家多学习学习再出来吧。”
部长媳妇热闹的一说，她旁边的秘书也是连忙附和。“嫂子可真是好眼力，一下子就看出来这是黑乌沙。”
部长喜欢赌石，部长夫人也是跟着喜欢，所以司机和秘书都恶补过相关知识，跟着领导混，没这点本事，那是要死的很难看的。
几个人一人一口，甄明朗却如耳旁风般不予理睬。可是，就连甄明朗身边的柳茹媞都觉得这石头确实不怎么样。
当然，柳茹媞此刻是根据外边露出的这翡翠来说的，糯种的翡翠，照颜色的深浅来说，可能会有变化，但是原本这石头不过就是粽子大小，就算变，又能有多大的翠绿出来。除非是圣王种的翡翠，就算一个金丝种的，也断然没有特别多的钱。
柳茹媞本来也是想要劝甄明朗不要对这块石头那么自信，见到这公仆一家都在挖苦甄明朗，还是在一旁给予甄明朗坚定的眼神。
“甄明朗，这块石头虽然从外边的翠色看并不怎样，但是我觉得里边变绿的可能性还是很大。更重要的，这块石头赌垮了一次的话，看这个头，它的成本不会太高。小赌一下，总是亏不了多少。”
“是啊，”司机又讽刺起来。“对于你们这种小农民，也就只能赌个这种货色的石头。成本少吗，才买得起，我看一下这标价。”
司机将手翻到那标牌上，上边清楚地写着四千。
四千，绝对是超低的价格了，这在整个半赌毛料场都是少见。所以因为这种价格，公仆的司机才显得那么得瑟。
但是甄明朗哪里管这么多。四千块，绝对是物超所值的。
“售货员。”
甄明朗想要买这石头，也是喊过来一个女的售货员。一个女士盈盈走来，见到甄明朗选中的是这块石头，也是主动道。
“先生，您要选这块石头啊。现在我们是这种情况，这块石头我们可以来个优惠价，打个九折，九折后的价格呢就是三千六。”
女售货员的话也是惹得公仆的护士悠悠一笑，“呵呵，这石头还打折呢啊，真是稀奇哦。是不是全场的石头都打折？”
“不是，我们只有这一块打折。怎么，难道女士你也看中这块石头了？”
售货员看去秘书，秘书却是抬起脑袋，口哼了一嘴。“这种石头你觉得我会看中吗？”
甄明朗此刻是懒得跟他们打嘴仗，直接就对着售货员道，“姑娘，这块石头我买下了，我付现，三千六给你。然后你给我找一个解石的师傅过来吧。”
甄明朗行动的很快，三千六的现金甄明朗也是有的，从皮包里翻出现金，甄明朗也是交给了售货员。
售货员收到了钱，也就把石头易手给了甄明朗，顺便售货员也是请来了赌石场专门负责解石的小师傅王房。
王房本来是这石场有名的一刀富，因为他答应切出的石头基本上都是可以出高翠的。但是近期以来，他的“一刀富”名号也是被狠狠地践踏。从九月的月初到现在，王房所解的石头几乎没有一块是赢了的。
现在人们喊他也是“一刀败。”
一刀败走到甄明朗面前，看着甄明朗选择的石头，也明白了为何售货员让自己来。这种石头无非是增加一下自己失败的记录。
这…王房也无所谓了。现在自己是臭名昭著，也不外乎再多一次。又有什么区别。
“切这块？”
王房还是要确认一下。本来，解石的现场是要云集好多的人的，但簇拥来的人见解的石头是这一块，纷纷也是掉了兴趣。该干什么的就都去干什么了。
“是这块。没错，师傅，开始切吧。”
甄明朗就叫师傅动手，王房也是打开了切割机，将石头固定起来。看着锯片开始飞旋起来，嗡嗡声不绝于耳，王房也是打算将锯片推到窗口的另一侧。
“我要切了。”
“你要切了，怎么切？”
甄明朗此时是看到的，如果按照王房的这种切法，那离自己看到绿的地方还是差了几毫米，断然就没有了刺激。
被甄明朗制止了一下，王房也是停住了手。
“我觉得这样切比较保险一些，也是我的经验之谈，要是你有不同意见，那可以按照你说的位置切，你打算在哪里？”
甄明朗被问及，倒也不避讳。
直接伸手就指在了整块石头正中的位置，从甄明朗所指的这个位置可以一刀就切到那绿色最浓的地方，只要出绿，那这般人就一定会傻眼。
但是甄明朗这么一指，在场剩下为数不多的人也是纷纷摇头。
“兄弟，你还是不要玩赌石了，我平生从来没听说石头还要从中间切开的，那就算有绿不也切坏了。”
“是啊，这小子根本就是不懂吗！”
司机起哄着，也是叫大家纷纷给甄明朗送去压力炮弹。
王房切过的石头有无数，此刻，自己要是从中间切，以后断然要被大家挖苦一辈子。手开始哆嗦，王房也是不愿意了。
“兄弟，你要是听我的，咱们就从边上这个位置切，这也是最为专业和稳妥的，这样会保留翡翠的完好，不会伤及到翡翠的品性。要是你不听我的，那干脆就你自己来掌刀。”
一刀败还是不想要被大家说成是毫无技术含量的乱切工。所以底线的原则还要坚守住。可甄明朗又怎会不知道自己说的是对的。
可贸然自己去切，纵然是切中了。那也不好玩啊。何况这小师傅心并不是坏的，他一刀败的名声自己可以帮他更换。不如就等等。
“好吧，师傅，我按照你说的，切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