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魏子云居然毫不犹豫带着苏阳就走,苏阳路过陆小凤的时候招了招手,陆小凤心领神会的跟了上去。
皇帝已经十年没有上朝了,外界传闻住在西苑修仙,一向很少有人见过皇帝,就是内阁大臣的奏章都是通过司礼监的太监转呈。
因此很多人认为当今的皇帝并不是个好皇帝,不过这世界上做的多错的多,不做的话就不会错,因此这位皇帝虽然不是什么好皇帝,但至少不是个昏君暴民,在老百姓的心目里,这位皇帝其实就是个奇怪的懒皇帝。
一个皇帝为什么十年不上朝,为什么不和他的臣民见面?
因为皇帝有疾,心疾。
但有一点是谁也不能否认的,至少在这位皇帝当政的期间,这天下还是很太平的,老百姓至少还吃得饱肚子,辽东有战事,战火却也不在本国,随着那批军饷的顺利到达,朝廷的军队开始反攻,已经露出了大捷的迹象,东边岛国的那些人一个个号称天魔转身,神明附体,但真正遇到了朝廷的军队,却不堪一击之力。
这就是这个奇怪的天下,皇帝不朝,却四海来朝,歌舞升平,武林却不断纷争。
但在苏阳的眼里,那西苑之中的人,如果真的是他,那就不是皇帝,而是一个给与自己勇气和一缕阳光的男人。
是朋友。
仅仅这一条就已经足够。
魏子云的脚步很快,行走之间就像在飞,从皇城中的殿宇朝西苑的方向飞奔而去。如履平地。
连陆小凤都不得不承认,这位大内第一高手如果真豁出命来,天下很少有人能挡得住他,有这样一个人,难怪皇帝并不担心什么,有四大侍卫在,皇宫在绝大多数情况下是绝对安全的。
但苏阳却看出来,魏子云很担心。很焦虑,否则他的脚步不会这么快。
......
年轻的皇帝从坐在他的王座上,这一夜他未曾安睡。
宫殿巍峨,如同黑暗之中的兽,自从二十年前,进入这个巨大的囚牢之后,他有很多夜未曾安睡。
坐在紫禁城中。皇帝却经常会想起自己十五岁之前的日子。
那时候他还有一个家,家里有父亲母亲,和一个哥哥,几个妹妹。
藩王的日子并不像表面上看起来那么光鲜,他还能记得家里那些身穿飞鱼服的人,那些只有七八品的小官,即便是他的父亲见到了也要以礼相待。王府的角落里,时常会投来毫不掩饰的监视的目光。
但是他并不害怕。
这并不是因为他是个胆大的孩子,其实在很小的时候,他几乎和所有小孩一样,怕黑,怕疼,害怕父亲板起脸,害怕老师的戒尺,会在母亲的怀里撒娇,喜欢吃甜食。喜欢各种奇怪的小玩意。
那时候他只是个孩子,他的童年之所以没有阴影,只因为他的父亲本就是个没有什么雄心壮志的人,他对自己的子女疼爱远胜过对遥远京城那张王座的渴望,而他的母亲也足够的睿智温柔,他们传递给他的,是阳光温暖的一面,他们希望他能快乐的走完这一生。
他的哥哥是个忠厚老实的人。他的家里也没有像话本小说里那样,发生什么关于世子之位的争夺和阴谋,他的几个小妹妹,天真活泼。是家里所有人的掌上明珠。
在这种环境里长大的他,并没有什么童年的阴影。
他甚至对那些身穿飞鱼服的人感兴趣,对他们腰上的刀,使出来的神奇招式感兴趣。
于是他跟着那些人学武,魏子云其实就是他的启蒙老师。
这个小少爷在武功上的天赋远远超出了所有人的想象,仅仅几年的时间,魏子云就交不了他什么了。
然后他开始四方游离,去看一看他的祖先创下的这片天地,他的足迹走遍了每一寸江山,结识了无数的异人,手中的剑一天比一天锐利。
江湖中开始有他的传说。
于是他开始面临挑战,无论是谁都无法忍受一个十几岁的孩子的风头盖过自己。
他第一次杀人的时候,只有十二岁,对方的威震河朔的大侠,大侠带了十八名弟子,在官道上围住了他。
看起来那名大侠的心情很不好,因为他路过河朔的时候,并没有上门去送礼拜山。
于是他出了十九剑。
从此后,他的剑未曾有一日停歇。江湖本就是个用刀剑说话的地方,谁的剑更快,谁的刀更狠,谁的声音就更大。
他的声音越来越多,几乎响彻江湖,响到振聋发聩。
随着时间的流逝,直到有一天,他坐在华山的悬崖上,忽然发现,腰上的剑已经有一年没有出鞘。
望着远方的云海,他想家了。
家是每一个人的起点,也是心灵的归宿。
当他再一次踏入家门的时候,等待着他的是一个接一个的噩耗。
他的兄长,他的妹妹,他的母亲,一个接一个的离他而去,他的父亲也垂垂老矣。
再强的武功,也无法挽回这一切。
在母亲的坟墓边,他仰头望天,他的思考,人是否能长生。
他想了三天三夜,终于明白,人终有一死,便是佛祖亦有寂灭的那一天。
所以他能做的,就是在活着的时候,珍惜身边的人,而不是在死后去怀念,去追悔。
好在他的家虽然残缺,但还有父亲,还有妹妹,从这一天起,江湖之中少了一个年轻的剑客。
藩王府的少爷又回来了,在王府的下人眼里,这个少爷似乎有了些不同。
随着他的回归,王府里又有了生气,老王爷脸上渐渐的又有了笑容。
除了偶尔和魏子云大人在后院练武之外,这位小王爷哪里也不去,就在王府之中陪着老王爷。
宁静的生活被一道明黄诏命打破了。
这一次,他不得不离开他的家,他的目标是那座巍峨的皇城。
就在离开家的第二天,他的父亲已经来不及享受这份尊容去世了。
从那以后,他坐在高高的王座之上,右手是他的剑,左手的那方玉玺,天下已经没有他做不到的事。
除了一件,无论他坐的再高,却只能叫一个从未见过的人‘父亲’,而他真正的父亲和母亲,却只能称之为‘叔父’。
他坐上了王座,但却没有了家。
他第一次对这座皇城,这王座有了一丝恨意,但身上流淌的血,却由不得他抛下这一切,从出生的第一天开始,这就是他的命。
他很矛盾,他开始逃避,他甚至不上朝。
就在这时候,他发现了一件秘密。
他的祖先曾经创立过一个组织,在百年之前,这个组织并不算强大,只不过是王孙之间发泄多余精力,角逐的工具,但经过百年的时间,这个组织已经发展成一个畸形的怪物。
青龙渐长,但已经威胁到黄龙。
他把内心的自己分成了两个人。
一个人,延续着祖先的血脉,手持那方玉玺,守护着这片土地;另一个人,带着对于自由的渴望,带着那份若有若无的恨意和无奈,手持长剑,浪荡江湖,以另外一种自己能够接受的方式,行走在命运的路途上。
他是帝王,也是浪子。
两种身份似乎毫不交接,除了一点:他们,都没有家。
他渴望有一个家,他曾经差点爱上一个人。
尽管他直到那是一个不该爱的人,可是对于没有家的孩子来说,家庭是一个多么有吸引力的词汇。
很快的,江湖上又出现了一个传奇,一个不死的传奇,一柄不朽的剑。
而皇宫之中,也多了一个传闻,传闻皇帝修仙,求长生。
当这两个人合为一体的时候,就是长生剑。
天上白玉京,五楼十二城,仙人抚我顶,结发授长生。
皇城孤冷,仙人无情,长生的代价,便是永世孤寂。
长生的代价,只有他独自承受,而这些秘密,也只有他一人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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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熔炉》开炉了,你们这些欲火焚身的家伙赶紧朝炉子里跳吧,在炉子里炼九九四十九天之后,就有透视眼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