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在这里也能碰到罗宾,赵铭也挺意外的。
“我陪几个朋友随便来玩玩,挺晚了临时决定的所以没约你。”赵铭笑眯眯的道,“怎么,你也来凑热闹?”
“我也有几个朋友过来了,非打电话叫我来,我正练车呢!”罗宾挺开心的,朝一方指了指,“就在那边,要不我介绍你认识一下,咱们一起过去玩儿?”
赵铭顺着一看,那边都是些二三十岁的年轻人,看那衣着装扮都是非富即贵,多半是一些二代和都市成功人仕在聚集。
赵铭笑了笑,“不用了,我喝得差不多了出去走走。你刚刚才来,快去多喝几杯吧!”
“那行,晚点再联系!”罗宾也不勉强,聊了半天好像这才想起赵铭旁边还有个性感如火的大美人还是曾经认识的,他煞有介事的扭头一看,“哟,这不是关经理吗?”
“嗯,罗总您好!”关洁掩饰的功夫早就修炼到炉火纯青了,好像之前的尴尬完全不存在一样,她面带微笑的再一次伸出手。
罗宾这次和她握了握手,眼神和表情却显然不是面对一个美女或者经理,而是那种男人之间特别能懂的那种戏谑又调侃的打量——赵哥你可以嘛,这才几天就换口味了!
见多了世面的关洁哪能不明白罗宾的意思,心里是既憋屈又震撼——小破仓管究竟什么来头啊,居然和罗宾也称兄道弟!我真是要疯了!!
“我就不打扰你们的二人世界了!”罗宾松开了关洁的手往里走,“赵哥,玩儿得开心!”
“你也开心!”赵铭笑眯眯的和他道了别,走出了帐篷伸着懒腰深呼吸,里面的空气毕竟有点浑浊,走出来很有一点清新和释放的感觉。
罗宾走进帐篷里,杜子渊和一起来的那一票人全都主动迎上来打招呼,殷切与谄媚之态无异于“奴材给小主子请安”。
关洁远远的看着怔了有四五秒钟,这才表情僵硬的走出了帐篷。看着赵铭的背影,她霎时间感觉这个猥琐又流氓的小破仓管,形象很模糊,很高大,简直就是深不可测啊!
朱小毛这些人早就跑得没踪影了,和关洁在一起他们左右不自在,还有当灯泡的嫌疑,早就想溜了。
“关经理,要去洗手间吗?”赵铭回头,若无其事笑眯眯的道。
“游乐场那边,有卫生间。”关洁努力的镇定心神,也像是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过一样。
赵铭叼上了一根烟双手插进兜里,右手的手肘很有暗示意味的微微弓起。
关洁怔了一怔,心里是既恼火又迷茫还有一些莫可名状的犯怵。活像一个嫁鸡随鸡没有脾气的小媳妇,她像之前那样慢慢的伸出手,挽到了赵铭的胳膊上。
两人结伴前行,就像是一对真正的情侣。
赵铭却感觉,这是黑山老妖遇到了齐天大圣,还没开打就吓得跪倒在地,乖乖投降被拎着走了。
她怎么就没想过,这齐天大圣有可能是猪八戒变的呢?
……
啤酒节的大帐蓬吸引了绝大多数的游客,游乐场这边倒显得稍有一点冷清了。晚上过山车和海盗船这些游乐设施没有开,稍远处的摩天轮在五光十色的慢慢转动,再就是一些儿童游玩的碰碰车和旋转木马有人在玩。
两人在这里闲逛了一阵,关洁似乎找不到话题来和赵铭说话。旁敲侧击的问他底细吧,无异于冒犯和唐突是社交中的大忌,无疑是招人厌弃和得罪人的节奏;聊些家常里短吧,两人又没熟到那个份上而且之前还有过结,突然一下这样套近乎倒显得居心叵测动机不纯了。
关洁很少会面对一个男人无计可施或是完全处于被动,这让她心里有些惴惴不安和迷茫懊恼。
“来,关经理,请你吃一个!”赵铭买了两串棉花糖,给了一个到关洁面前。
“你把我当小女孩儿吗?”关洁有点诧异,但还是接了过来。
赵铭毫无心机一脸憨厚的笑了笑,舔着棉花糖笑眯眯的道,“童心很重要。”
童心?
关洁的表情突然凝滞了短短的一瞬,心里像是有一枚细针突然一下刺了进去。
我连童年都没有,又哪来的童心?
赵铭看着她脸上表情的细微变化,心里有点惊奇,难道风骚袭人的性感女王关大经理,也有许多不堪回首的往事?
赵铭才懒得去问,很没吃相的舔着棉花糖。
有那么好吃吗?这家伙的舌头就像青蛙一样哦,要是用来对付女人!……也许是喝了一些酒所以特别容易想到这种事情,关洁的心里莫名的跳了跳下意识的也舔了一口棉花糖,入口即化,除了一点儿甜味儿其实并没有特别吸引人的味道。
可是谁能想到,我长这么大居然从来没有吃过棉花糖?呵呵……酒精的刺激下关洁的思绪随之飞扬,她慢吞吞的吃着棉花糖信步游走,脑海里浮现出许许多多,平常不愿意去想甚至不敢去想的往事。
以往狐媚撩人的性感面庞上,隐隐现出一抹淡然的忧伤。
不自觉的,两人走到了旋转木马前,几个家长带着小孩子在这里开心的玩乐。关洁吃着棉花糖怔怔的看着,有些出了神。
赵铭走到一旁刷卡买了票,“关经理,我请你坐一个?”
“呵?”关洁恍然回神,乐得笑了,“你当我几岁了?”
赵铭叼着一根烟笑眯眯的道,“最近我在网上跟人家学泡妞,有个小段子说得可有文化可有道理了——与妹子相处的要义,就是她若涉世未深,你就带她看尽人间繁华;她若心已沧桑,就带她去坐旋转木马。”
关洁听完,桃花眼连眨了几下,似笑非笑的轻轻摇了摇头,“依我看,该是别人跟你学才对。”
说罢,她踏进了旋转木马的围场里,坐在了一个白色独角兽的小木马上。
赵铭嗬嗬的笑,点上了一根烟眯着眼睛,斜靠在外围的铁栏竿上。
关洁坐在小木马上,吃着棉花糖,听着“我有一头小毛驴儿”的儿歌,看着外面那个貌似纯良敦厚但其实妖异邪魅到了骨子里的奇怪男人,心里突然有一种想哭的感觉。
她若心已沧桑,就带她坐旋转木马。
满世界的人都在假装正经,我只好假装不正经;几乎所有人都以为我是人尽可夫的荡|妇,是在凭借脸蛋和身体混饭吃……谁会相信,心若沧桑,就会连自己都去欺骗,再也撕不下那些面具?
小破仓管,你是随口说说把我当作那些不懂事的小姑娘在哄骗,还是大智若愚的老妖,一眼就看穿了我的伪装?
赵铭抽完了一根烟,将烟头一弹,回头看看关洁,她的脸色从未有过的沉静,与平常的傲慢与媚艳判若两人。仿佛坐上了这个儿童才会玩的旋转木马,她的心也回到了单纯的少女时光,在细数那些青涩的回忆。
这个黑山老妖一样的女人,如果洗净铅华归为良家不失为一个极品。赵铭无所谓的笑了笑,扯了个哈欠,我可没兴趣做什么人类灵魂的工程师,只是闲得无聊了和她一起打发时间而已!
蓦然之间,赵铭看到了离游乐场不远的地方走过几个人,其中有一个高瘦的戴着棒球帽的白人男子,他的身上散发出一股独特的气息,一股让赵铭既感觉十分熟悉又会十分不安的气息!
煞气!
只有杀过人、死人堆里打过滚、双手沾过无数鲜血的人,身上才会有那种若隐若现的气息。
曾经,这样的气息每日都与赵铭为伍,他自己的身上也会有这种非常浓厚的气息。一般人无法查觉,警犬与高科技仪器也无法探明,只有感观敏锐又经验丰富的“同类”,才能用“第六感”认出这种气息。
赵铭回到内地过了一段时间的太平日子,加上有意隐藏收放自如,身上早就没有了这股气息。只是不经意的一瞬间,比如那天有点被激怒了去踢孙猛一脚的时候,会将它释放出来。结果就是,同为退役军人的孙猛被吓脏了裤子。
因为隔得稍远又是夜里,赵铭无法看清那个高瘦的白人男子的脸,但赵铭对他的身影感觉似曾相识再加上这独特的气息……他漫不经心的像一个喝得有一点高了的游客,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