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儿呆怔的看着一处,她知道自己在周月儿心中己是一个妾婢,周月儿有意无意的在提醒着她,你不是李姨娘了,不应该再有什么女主尊严了。
宁儿的心陷入了失去与得到的矛盾之中,她抉择做妾婢得到了男人的爱,却失去了固守多年的长辈地位和尊严,这两者之间那个更重要呢。
她心头复杂的胡思乱想着,好一会儿她才无奈的苦涩笑了,己经做了妾婢,现在想这些又有什么用呢,如果陆七未归,她去了别人家不一样是没有尊严的妾婢,自己现在能留在陆家,又有了心爱的男人宠着,己经是大幸了,何必不知足的强要那不能挽回的尊严呢。
心结一开宁儿眉目舒展了,她想起了陆七那狂野的喜欢,双颊不觉中飞上了红晕,一双玉手轻抚住了腹部,她知道自己还是有希望的,只要有了身孕,失去的尊严就能够回来很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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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刚蒙蒙亮,陆七己纵骑出了西城门,他身为官长当然不能迟到。早上出来时母亲己然起了,辞行时母亲告诉他欲为他纳一妾,是辛姨娘的族亲侄女辛韵儿,曾经是周府小姐的婢女,说在望江堡药铺那里见过一面。
母亲表了态度说很中意那位辛韵儿,陆七听了回忆了一下,在望江堡辛姨娘去药铺时是带了一个婢女,但因是婢女他并未在意,只是一扫而过,因此印象有些模糊,但可以肯定是位不丑的女孩,即然不丑母亲又中意,纳为妾室也没什么坏处,他点头应承了。
他是第一个到军营集训地的,守军营门的值夜官兵很不乐意的为他开门放入,进去后看着空荡的校场他找了柄长枪耍练,他善于骑射,喜用长刀,也精于父亲擅长的长枪术,但他还有一项绝技是飞矛,他掷出的飞矛可以洞穿五十步外的重甲军人,这也是他刺杀敌军主将用过的绝技。
两米长枪在他手中宛如有了生命,刺如灵蛇吐信疾如电,扫如巨杵啸风,劈、刺、斩、挑、扫、翻,一根长枪象粘在他的身上滴溜舞动。
一阵阵轻微的马蹄声来到了校场,继陆七之后来的是十名传令兵,酒不会白喝,心的勾通也不会隔夜就变,十名传令兵己将陆七当成发财的东主,其中有心的己察觉出这是一步登高的机遇,日后陆七若是官运亨通了,自然会提携一些旧属做部下官员。
陆七见有人来了就收了长枪,内心欣慰的向十人微笑打着招呼。威势是什么?人多就是威势,有这十位全副武装的下属跟随,到那里都有一股令人生畏的气势。
十位传令兵拜见了陆七,陆七客气了两句给他们分配了任务,今日主要是立威和单兵训练。
兵勇们在卯时内陆续的来了,陆七让到者领了军械随意休闲聊天,卯时将尽时喝令集结点卯,近九十人应令列队,十名传令兵一字排开的立在陆七身后,个个面容肃穆挺胸威立。
十名传令兵在陆七身后的独立肃站,给近九十名兵勇造成了很大的心理威慑,不由自主的整齐列队,鸦雀无声的目注陆七。
陆七肃容的喝令应卯,兵勇们都己编了数字代号,立刻从一号开始大声报号,报号后还真有缺卯的,是五十六和八十五两号。
陆七点卯后宣布了今天的军训项目,由他亲自教授基本军武架势,言明那个学会了立刻就可离开,学不会的直至满勤,兵勇们听了精神一振,以往他们来集训都是列队后,由教官高坐的喊号而机械的操练动作,一弄就是一天,枯燥不说根本学不到什么实战搏杀。
刚说完军训项目,有两名兵勇气喘咻咻的赶来了钻入队列站好,陆七冷视一眼,一摆手,身后立刻奔出六名传令兵,气势汹汹的奔入队列揪出了那两个兵勇,三人一组将兵勇按趴在地,扒了下衣。又有两名传令兵各拿了一杆长枪,走到陆七面前抱枪一拱。
“执行军法。”陆七冷肃的下令,两个传令兵大声应令,转身而去,在两个兵勇惊恐的求饶声中,叭叭叭各挨了三记枪杆,打的兵勇凄惨哭嚎,看的兵勇们个个心惊胆战,暗暗庆幸没有迟到。
“各位,本官一向不说废话,言出必行,下次再有犯军规者重罚五军棍,开始集训。”陆七冷厉的威慑着,传令兵放开两个兵勇让他们归列。
陆七的基础军武姿式很简单,长枪兵人人弓马步,对准草桩上的心口处挺枪暴刺,能自信连续三十次均命中草桩心口三寸方圆的,可找陆七考核,合格的立刻放离,不合格的回去最少再练半个时辰。
刀盾兵则练掩盾出刀暴斩,目标也是草桩,但攻击点改为头部,执盾暴出长刀斩头连中三十次者合格,骑射兵也简单,三十步射三十箭中一半者为合格。由于自主操练,合格又可离开,兵勇们个个精神抖擞认真的操练。
陆七初入军中是小兵,后来身手厉害被选入近卫营为探马,军营中探马兵自成一系,直接辖于主帅,有如主帅的亲兵,所以陆七立功后能获高品阶散官,更因为实战主帅深知人才的可贵,所以准陆七归乡却保留军籍,主帅有上命出征时必传令召归,平时却不敢大量留用的招惹朝廷猜忌。
放任了九十名兵勇自练,陆七亲自专门教授十名传令兵,他深知战争的胜负取决于信息的因素很大,尤其他是专职护送粮税的县尉,能否予知劫匪的动向至关生死。他教授传令兵如何易容探访,如何点查敌人的兵力和军械,更重要的是如何才能逃生。
时间过的飞快,十个传令兵学的津津有味全神贯注,这可是宝贵的军武经验。如今的世道纷乱,随时都会被征去当兵,一个小兵在军中能够出人头地和保住性命,只能是靠真本事。
陆七布置的军武操练乍一听很简单,可是一操练上兵勇们才知其难度,连续三十次的命中很难完成,但也有矫健者陆续向陆七请求考核,快至正午时己完成的过了半数,陆七吩咐五个完成的兵勇去买饭。
午后陆七让十个传令兵自练骑射,他亲自指导剩下的兵勇,教授动作的窍门,又慰问了那两名受罚兵勇,各给了两吊钱让他们回家后买药,两个受罚兵勇感动的致谢,其他兵勇见了也感动的加紧操练。
整整教练了一天还是有八个笨的不合格,陆七安慰了一番放归了,他有些疲倦的回县城归家。一进家门宁儿就自厨下迎出,告诉他母亲有事等他回来商量呢。
独自进正屋见了母亲问安,陆母一指地上的一个精致木箱,神情异样道:“小七,你看看那里是什么?”
陆七疑惑的弯腰伸手打开,眼中一亮看见了木箱内有许多十两的银元宝,他扭头讶道:“娘,那来这么多银子?”
陆母和声道:“今天周府的辛姨娘来了,带着这木箱进了正堂,见了娘之后直接说她侄女身世不幸,自闻泉曲后非常倾慕你的乐律造诣,想结下琴箫百年之好,娘对那个辛韵儿也是中意,也感于辛姨娘的诚意就答应了。之后辛姨娘请娘用一千两银子正媒求娶,娘当时听的吓了一跳,不知该怎么了应对,辛姨娘之后又指着木箱,说箱内是她攒了多年的私房,今日带来做为辛韵儿的嫁妆,接着又嘱咐娘这木箱之事不要告诉你嫂子知道,要当成是陆家原有之物,说完就匆匆走了。娘回来后开箱一看很吃惊,数了一下是三千两银子,这么多的银子让娘很是不安,就等你回来拿个主张。”
陆七手一动合上了箱盖,站直后平淡道:“给辛姨娘送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