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上禀陛下,此是臣的私禀上书,臣上禀后,不会外言半句,因为臣是无权表功的,但将士们血战茅山匪,却是臣所引发,臣不禀,实难心安。
臣的引匪策略,侥幸获得了成功,句容城外的一战,是将士们的背水一战,战况非常残酷,茅山匪来袭的有三千五百多人,战斗中杀匪两千多,俘虏九百多。
但剿匪军将士也是死伤惨重,阵亡八百多位,伤残二百多位,钟海旅帅阵亡,其他阵亡将官,臣因不识,无法表功。
句容县官兵在此次剿匪,也是出了大力,但在匪袭来临时,句容县左县尉拒绝抗匪,一定要回去城中,臣为应对匪袭,震慑军心,擅自杀之枭首,言胆敢畏战脱逃者,战后皆以通匪罪抄家灭族,此后,无一人于匪至时逃离。
杀句容左县尉,臣自知有罪,请陛下降罪,以正国法视听。
茅山匪首,竟然是被一名队正将官所斩杀,队正名秦浩,臣不知其背景,但其确实勇悍的斩杀了茅山匪首,匪首被杀,才使得茅山匪出现了溃败,实属首功之将。
另外太子殿下荐任的将虞侯程焱,一直沉默寡言,在战中,臣才知程焱的勇猛,其大枪所至。最少杀匪过百,让臣非常意外,自觉逊之。
如今剿匪初战见功,臣自知越权莽撞,不敢居功,只是将士用命是事实,臣请求陛下,能够用齐氏良田安抚阵亡英灵的亲人,能够在句容县立碑嘉许。
还有臣审问过了匪人,得知茅山老巢还有五百多余孽,然臣之引匪策略已是越权,不能再发兵茅山,剿匪军将士伤疲,也是难以立刻出战,臣请陛下另发剿匪之军,一定要快,否则山匪余孽可能会卷财逃离。
另外臣行军经过宝华山时,见得山寺破旧,臣建议在宝华山开坛超度将士英灵,兴盛了宝山佛光。
如果陛下能够发兵剿匪茅山,臣请求陛下保护了茅山道教,茅山道是正神大道,举头三尺有神明,臣觉得,兵灾毁之会有后果。
臣匆笔,吾皇福康。”
陆七用常见行文写完了呈文,又写了一封报平安的家书,之后交给了姚松连夜送去了京城,他是在尽人事,这一次自己太过的锋芒毕露,有了严重的弄权之嫌,也许,唐皇会终结了他的剿匪之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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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国皇宫,上午时分,排云阁内,一身锦黄的唐皇坐在榻上,神情淡然的听着大臣奏事,户部侍郎,兵部侍郎,刑部侍郎,三位大臣一起弹劾陆天风,另有宰相和尚书在旁听。
罪名很多,有结党欺上的把持军权,有匪心枭悍的越权私抓官吏和抄家,有胆大包天的贪吞抄家所获,更可怕的,竟然胆敢私斩了朝廷命官。
“韩相,你怎么看?”唐皇眼睛看向了六十多的右相,韩熙载,此乃元老重臣。
韩老相爷起礼道:“陛下,句容县剿匪之战,是大捷吧。”
“是大捷,剿匪军两千多将士,一举剿灭了三千多匪军,匪首茅山大圣,被剿匪军将官秦浩斩杀。”唐皇淡然回答。
“既然是大捷,那自然是剿匪有功,茅山匪是盘踞年久的顽匪,可以说是威胁京城的一大兵患,如今能够灭之,是朝廷之大幸,依臣所见,剿匪军的作为是逾越太多,但多是为剿匪成功而逾越,如今既然成功剿灭了匪患,那就不宜过于的究罪,否则会寒了军心,会让臣民非议朝廷的剿匪决心。”韩相回答了自己的观点。
唐皇点头,兵部侍郎忽起礼道:“陛下,臣认为右相大人的见解不妥,国有国法,军有军规,若是有功而不究罪,那会坏了朝廷法度,开了武将胡为的祸患。”
没等唐皇说话,右相就淡然道:“荣大人,句容县离这里不远的,听说陆天风能够调动剿匪军,是荣昌将军赋予的都尉军权,而且齐氏私藏两千多的兵甲,也是事实,至于斩杀句容县左县尉之事,身为武官,临阵脱逃,依战时军法应该如何。”
兵部侍郎脸色瞬间难看了,却是无语可对,忽户部侍郎起礼道:“陛下,陆天风越权私抓官吏和抄家,那一定是欺瞒了主帅行事的,不能纵容的罔顾国法。”
唐皇默然,过了一会儿才道:“陆天风是有越权妄为之实,念其剿匪有功,削官阶为致果校尉,带罪剿匪,不得再行都尉之权。”
右相听了眉头微皱,欲言又止,听唐皇继续道:“茅山剿匪,荣昌为主帅,建功是事实,拔为宣威将军。将官秦浩勇斩茅山匪首,为战之首功,赐官阶昭武校尉,职司南衙果毅都尉,为剿匪军营将之一,行都尉之权,辅佐主帅。其余将士功劳,由兵部审议。”
唐皇语气一顿,淡然扫了一眼,道:“众卿以为如何?”
三个弹劾侍郎互相看看,最后一齐恭敬道:“陛下圣明。”
唐皇点头,温和道:“朕累了,众卿退离吧。”
大臣们唱和礼辞,之后退离了。
阁内只有了唐皇和夏大人,唐皇轻晃头,之后问道:“保护茅山之事,吩咐妥了?”
“陛下放心,奴婢是亲自传告的,皇甫将军不会有损茅山的。”夏大人细声回答。
唐皇点头,轻声道:“举头三尺有神明,他陆天风的上书,还真是敢言哪。”
“陆天风那么的上书,应该是怕了亵渎神灵,武将信神敬佛的,却是不多。”夏大人细声说道。
唐皇默然,过了一会儿,夏大人又细声道:“陛下,奴婢看右相大人,之前似乎想说些什么的。”
“朕知道右相要说什么,他是觉得应该重赏了陆天风,他认为应该借机加强了武将对朝廷的归属心,借机的打压了世家对军势的影响,他以前就说过重视武功拢心。”唐皇淡然回应。
夏大人点点头,唐皇摇了头,又道:“朕不能重赏了陆天风,陆天风的所为若是有了纵容,就会造成武将的侥幸建功心理,陆天风妄为的越权拿下齐氏,若是予以肯定,那日后必有武将也敢那么去做,后果是可怕的。”
夏大人点头,唐皇又道:“不过陆天风能够剿灭了茅山匪,确实是为朝廷解了一大祸患,所以朕只是削了官阶小罪。而朕重赐了武官秦浩,也算有了重视武功之实,妄为者罪之,建功者赏之,才能求得了两全。”
“至于荣昌,他是不想建功留在了京城,朕却是不能让他如愿,他不想留,也得留。”唐皇语气见冷的说道。
夏大人点头,又细声道:“陛下,飞折到了。”
唐皇点头,夏大人抬手一摆,立刻外面有黑衣人走入,双手捧着木盒走到夏大人近前,夏大人伸手接了木盒,打开先看了一下,才转交给了唐皇,黑衣人悄然退去。
唐皇取了盒中几份信折,一一打开仔细的看着,偶尔点点头,道:“战况确实惨烈,也无人畏逃。”
“荣昌竟然真的在城中未出一兵参战,他这个主帅,却是安生的很。”唐皇看完一个信折,冷声说道。
“秦浩的出身是唐国将门,籍润州丹徒县,五年前用一万银子礼求了雍王府典军,得入雍王府为翊卫,一直默默无闻,近来成为府军队正,背景雍王府典军。大班,再加细查证。”唐皇轻声道。
夏大人恭应,唐皇放了信折在旁,问道:“英王在做什么?”
“回陛下,英王殿下一直在府中习武读书,甚少外出,出行也是去山中走走。”夏大人细声回答。
“宣他来,朕让他出去走走。”唐皇温和道,夏大人恭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