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蝶回转了书房,柔声问道:“七郎打算如何行事?”
陆七伸手扯了小蝶坐在腿上,右手抱了伊人腰身,微笑道:“我嘛,就是顺其自然的行事,先忙碌富贵事,其他的,都是兵来将挡的应对。”
“你若是过于淡定,也非好事,可以向周皇帝提出了成婚。”小蝶柔声建议。
陆七紧抱了一下,温柔道:“小蝶,我却是想与你成婚,我想过了,可以去寿州,请伯父主婚。”
小蝶摇头,道:“奴不想成为了与你分别的人质。”
陆七听了默然,过了一会儿,轻语道:“小蝶,拖的久了,对你不好,我在周国,说不好会耗了几年的。”
“奴想等下去,奴想堂正的嫁给你。”小蝶低首,执着的轻语。
陆七环臂抱了小蝶,愧疚轻语:“小蝶,我知道,你是想护着我。”
静悄悄的相拥了许久,小蝶忽细声道:“傻子,你若是难受,奴就将身子给了你。”
“这里不成,不远处有生人。”陆七轻语回应,一只大手,却是探入了小蝶衣里,在雪滑的玉体上游抚,小蝶轻扭身子,秀眸半合,细微的哼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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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早,小蝶去了清风居主事,陆七在家宅等候。
近午,石忠飞忽然来了,同来的还有十四小姐和折香月,折香月还没有嫁给陆七,自然不好跟了陆七回家。
石忠飞说汴河的醉仙居还没有易手,可以陪陆七一起去看看,陆七内里穿了羊皮袄,外穿了一身布袍,喊了鲁海和李宝随行。
一行人就走着前去,一路行去,领略着开封府的繁荣,开封府也是下过了雪,不过纵横通达的街路上,却是扫的很干净,虽然天气很冷,但在外面走动的人,依然称得上络绎不绝。
陆七询问了石忠飞归家的情况,石忠飞却是给了个苦脸,道:“大人,我昨日回了国公府,面对的都是喜极而泣,也就爷爷淡定,神情满意的点头,奶奶说不让我再去北庭。”
陆七笑了,道:“既然国公夫人不舍,你是可以不去的。”
“我奶奶也就是那么说,男儿应当建功立业,我倒是舍得北庭都护的官职,可爷爷奶奶却是很在意的,那关系了石家的光宗耀祖。”石忠飞老实回答道。
陆七微笑点头,北庭都护是他强加给石忠飞的,周国朝廷不管愿不愿意,也是承认了石忠飞任职北庭都护,一个二十出头的少年做了从三品大官,执掌一地军政,而且还是靠了自己建功获得的,那绝对是能够让人景仰的传奇,甚至会与霍去病相提并论,石守信除非是傻了,否则绝不会主动让石忠飞弃职北庭都护。
“大人,日后是不是还要收复了安西四镇?”石忠飞问道。
“不好说的,就看大周能不能够统一了南北,若是不能统一南北,我们就不能贪心的去进军安西四镇,安西四镇比北庭大了太多,我们很难统治的,但若是占据安西四镇的回鹘阻挠通商,那我们只能冒危进取安西四镇。”陆七回答道。
石忠飞点头,道:“是不该急功,我们若是将河西与北庭治理好了,那一样能够变向了富强。”
陆七一怔,温和道:“忠飞,你这话听着有深意呀。”
石忠飞默然,过了一会儿,才小声道:“昨夜我与爷爷说话,爷爷说,皇帝陛下后继无人,只怕以后会乱了。”
“陛下怎么会后继无人?”陆七小声道。
“爷爷说,当今太子文弱,曹王无德无能,纪王还可以,但年龄还小,皇帝陛下也无法废长立幼,而皇帝陛下的身体有隐疾,只怕等不到纪王长大。”石忠飞小声回答。
陆七默然,过了一会儿,石忠飞又道:“昨夜,爷爷喝了很多的酒,所以说了一些逆言。”
陆七点点头,道:“国公爷说的应该是实话,太子我不熟悉,那个曹王若是做了大周皇帝,却是很难保住了大周江山。”
“大人,你以后会支持纪王吗?”石忠飞直白问道。
陆七苦笑了,道:“你呀,不该问了这个,以后的事情,我自己都不知道会如何面对,怎么回答你。”
“大人,我是觉得,凭了河西的军力,你应该可以自立,甚至能够进据了西部很多州域,因为大周如今在与巴蜀,江南和北方苦战,很难回军去西部争锋。”石忠飞说道。
“这是国公爷的疑惑吧?”陆七问道。
“是爷爷说的,但我也有不解。”石忠飞回答道。
陆七点头,说道:“你认为大唐的鼎盛时期好,还是大唐崩国后的战乱时期好?”
“当然是大唐鼎盛的时期好。”石忠飞回答。
“你也知道战乱不好,你看看这开封府,是不是盛世的景象。”陆七说道。
石忠飞转头看了一下,扭头讶道:“大人的意思,是不想让大周陷入了战乱。”
陆七点头,道:“我是个武将,但我从未觉得战争越多越好,以前的安禄山在北方燕地起兵造反,却是将鼎盛的大唐江山打成了残败破碎,我进取了河西,是拥兵了十数万,甚至还拥有了四万西凉骑军,但是你应该知道,河西之军大半都是番族,如果我兴兵出河西,后果就是第二个安禄山,我的兴兵,会打碎了这安宁多年的大周江山,会让我陷入了无休止的战乱之中,与其互残,何不相安。”
石忠飞凝重点头,但又道:“可是大人拥兵河西,终究会有了后患。”
“忠飞,我也想活,而且想活的惬意快活,河西的境况你很清楚,你也清楚我是靠了什么让番族归附的,我若是不拥兵河西,河西必然会得而复失,河西一失,西部的形势就会兵败如山倒。”陆七说道。
石忠飞点头,道:“大人是借用了番族信仰和赐予,才得以稳定了河西。”
陆七点头,道:“我抉择回来了开封府,就是表明了我的心意,皇帝陛下怎么抉择,那不是我能够猜度的,我拥兵河西是为了保住胜利果实,但也可以认为是一种保命的策略。”
石忠飞点头,道:“若是陛下对大人有了不利,河西军力必然会兴兵反周,属下了解河西军力的组成,大半将官都是非常的崇敬大人。”
陆七淡然道:“其实,很多事情是不由自主的,陛下原本只是想我能够牵制了晋国公,所以让我去了石州,从我石州获胜之后,我就成了一个重要的棋子,如今我还是棋子,只是我这个棋子有了选择的余地,如今的我,选择倾向了观望。”
“观望?”石忠飞讶道。
陆七笑了,道:“你之前不是说了吗,陛下后继无人,既然陛下后继无人,那自然会有军臣想取而代之,所以你问我会不会支持了纪王殿下,我却无法回答你,因为我抉择了观望。”
石忠飞皱眉默然,过了一会儿,才道:“大人,我爷爷是忠于陛下的,不想发生了变天之事。”
“我说过了,很多事情由不得自主,事到临头,原本的想法未必会继续坚持,就说你的爷爷,与赵匡胤是结义兄弟,与皇帝陛下也是多年的君臣情谊,如果赵匡胤先亡,你的爷爷必然会支持皇帝陛下的儿子坐稳江山,可如果皇帝陛下驾崩了,你的爷爷,很难再支持了陛下的儿子。”陆七淡然反驳。
“赵爷爷,应该不会造反的。”石忠飞轻声说道。
“忠飞,我也可以信誓旦旦的说会支持纪王,但是,我不想骗你,以后会怎样,那是无法定论之事。”陆七温和道。
石忠飞点头,道:“我也是愿意与大人说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