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到寝室门口,平大已经带着三个人在那里等候。
“呵呵,二叔,好像你对宰我这顿饭很着急呀?”巫山笑着迎上去。
“不吃你的吃谁的?”平大貌似已经走出离婚的阴影,真实情况如何,只有他自己知道。
起先去教室的时候时间很紧,并没有怎么仔细的介绍。
当下,大家又重新相互了解了一番。
“你们的书放寝室没?”巫山问道:“我们先把书搁寝室再说。”
“咋啦?”平大好奇地问:“难道这段时间你都准备住在学校?”
“暂时还没考虑呢。”巫山邀请到:“要不先去我们寝室坐坐?”
“还是算了吧,”平大瘪瘪嘴:“尽管党校的学员宿舍比大学里来得敞亮,毕竟还是有些窄。”
褚满江确实很喜欢钻营,两人说话的时候,他就在一旁默默听着。
“老四,平大同志是不是平老的儿子?”一进寝室,褚满江满怀希冀地问,他憋了半天了。
“是啊,”巫山不以为然:“我们是多年的老朋友了,名为叔侄实为兄弟。”
“哈哈,老四,我知道你可能还有其他背景。”褚满江指了指:“咱哥儿仨在省里,肯定有一定的关系。今后在京里,就只有麻烦你引路了。”
“放心吧,哥儿几个只要用心做事,到时候该咱的,肯定跑不了。”巫山随即眉头一皱:“不过,咱的级别靠上去,实在够呛。假如要是你们在省里的关系......”
说这句话是临时起意。父亲巫立行目前还只是一个副部级,眼看着干爷爷就快到点儿了。假如赵立生退下以后,巫系人马难道就以巫立行马首是瞻?
如果寝室里几个人都凝聚到一起。那也是一股不小的合力。
他们三人闻弦歌而知雅意。
“老四!”王希健作为老大,轻轻在他手臂上拍了下:“哥儿几个的前程,都包在你身上了。呸呸,我们还早着呢。关键是我们后面的人......”
有时候。中国的关系就这么无奈,哪怕同寝室的哥儿们儿。说话就只能说一半。
噢?巫山一愣,这就逼着我摊牌呀?不过,下面的支系越发达,反而不也就让主系更加稳固吗?也没什么值得遮遮掩掩的。那就大大方方的说出来吧。
“我在京里的关系还不少,”巫山沉吟了片刻:“赵立生同志,是我的干爷爷。吴振同志,我起先已经说过了,那是我二姑的公公。还有一位王铁成同志,是我老丈人。”
尼玛!三个人倒吸了一口凉气。平常的人,哪怕是省部级。在京里有一尊大神就了不得啦。这倒好,这家伙身后站着三尊大佛呢,每一个在中国跺跺脚都会引起地震。
“难怪!”朱子山苦笑着:“刚才看到你和平大在一起,一点儿都不落下风。原来。唉,老四,我的老叔,是蒙省的省委书记周辉。”
“哈哈,老二说的我深有同感。”褚满江心里更加认定了今后要跟紧巫系的想法:“我妻子的叔叔白栋才,如今是赣江省的省长,估计会后要进一步。”
“嗨,你们背后都有大神,”王希健重重叹了口气:“我的姑父是陈帅。”
“原来你是陈昊苏的老表哇!”巫山一拍巴掌:“他如今在西北军区,估计换届后也要上升下。不过,陈帅在地方上好像并没有值得关注的盟友。”
“谁说不是呢?”王希健眼里有些落幕:“说起来,目前咱巴蜀系一家独大。不要说伟人、刘帅、聂帅、陈帅都有自己的一系人马,这些人之间,并不团结。”
严格来讲,梅家的人,算是伟人一系的人马。事实上就这么可笑,伟人是改革派当之无愧的领袖,梅家人尾大不掉,想要**出来,以保守派的领袖自居。
就是伟人这边都这么乱,其他的更不用说了,一个个不是在军队里混得不错,就是在地方上一盘散沙。
风雨欲来呀,巴蜀系的强大,是其他派系所不能容忍的。
不说别人,就是叶帅,有打压的机会,肯定第一个就上来了。
梅家的人与伟人这边渐行渐远,未尝没有其他派系在其中推波助澜呢?
想不到表面上不怎么的王希健说出这番话。在另一个时空里,随着伟人等老一辈相继离世,后辈青黄不接,巴蜀系逐渐消逝在历史长河中。
“大哥,你怕啥?”巫山拍了拍他的肩膀:“目前巴蜀系确实出现了一些不稳定的因素。除了老一辈,好像也就我爸撑得住一点儿。但不是还有你我吗?”
“就是!”褚满江也跟着打气:“老大你就不用说了,老四多妖孽?还需要我说吗?”
建国初期,赣江省、湘江省、江汉省、巴蜀省,将星闪烁,乡党的力量还是蛮强大的。
伟人尽管如今是军委主席,他对下面的行为和意见,很多时候也捉肘见襟。
一位官员到了省部级,与国级、副国级之间,不再是单纯的派系,有时候称为联盟更为恰当。国级一届两届就到头了,部级副部级,没有退休就还有希望。
就说白栋才吧,他是秦岭省的人,派到了赣江省的地盘。
说白了,就是伟人,也不愿意看见一家独大的局面。
巫山后面的三系人马,如今都紧紧以他为纽带,是一个相对紧密的改革派系联盟。这种联盟,在中国大到京城,小到各个县,并不少见。
三个人后面的势力,今后究竟要和哪一家合作,不是他们能做主的。就是巫山也只能在其中起到一个穿针引线的作用。
“小山,你们咋半天都不出来呀?”刚一出宿舍大门,平大忍不住埋怨着:“我都差点儿进来看看你们究竟在忙活些啥!几个大老爷们儿磨磨唧唧的。”
“别说啦!”巫山故作委屈:“我原以为你够狠,寝室里三位大哥更狠,彻底清仓。”
平大等人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他笑得前仰后合:“你小子说话也忒损了点儿吧。”
寝室里的人陪着笑,也不说话,算是默认了。毕竟刚才大家在里面说话,还是耽误了不少时间的。顺坡下驴。好像没有比这更好的借口。
“对了。你开了车没?”巫山带头走向停车场。
“别说了,”平大满腹牢骚:“老爷子对我拿你的车很不满意。现在回京,就偶尔晚上偷偷摸摸地开出来兜兜风,你觉得我敢大模大样地开到学校?”
“其实也不是没办法!”巫山故作高深:“你回家给平老说说,给我弄个维省省委书记什么的。省长也行。这样,我再给你换一台跑车,如何?”
“滚犊子!”素来文雅的平大都被气乐了:“别说你,我再进一步都不可能。你以为中组部是我们家开的呀?”
“麻烦啦!”他挠挠头皮:“咱这八个人咋过去呀?”
这个年代,交警查车并不像后世那么严格。除了靠近中央的地盘,其他区域晚上连执勤的交警都没有。
在另一个时空里,几年后巫山上大学。回到亿州师专,创下了一辆出租车坐十二个人的记录。本来从亿州市到师专只需要十块钱,最后多给了五块。
“也不是不行!”巫山看了看没有特别胖的人:“在上学的时候,我们寝室的哥儿八个经常挤一辆车。各位领导们屈尊下。”
你还别说,八个人真挤进去了。要知道,巴蜀人多地少,农民们三百六十五天起早贪黑,少年们都开始下地干活,压得身高比较矮,但那毕竟是十二个人啊。
既然十二个人能挤下同一辆出租车,还没这辆车大呢,七个人就轻松挤进去了。司机台是不算的,故这辆车子里装了八个人。
尽管说话都有些气喘,大家的关系陡然拉近许多。看来,在死党的关系里,还得加上一起挤过车。
对于炎黄,对于巴蜀的麻辣菜系,巫山是百吃不厌。如今在北疆每天吃着牛羊肉,偶尔想起红彤彤的巴蜀菜,嘴巴里都流哈喇子。
在前台的时候,服务员打了个电话。
电梯刚到八楼,周光前急匆匆地跑了过来。
“平大,你先带着人去八一八房间。”巫山面色凝重,一般情况下,作为炎黄大陆的最高领导,周光前不可能这么着急找他。
“怎么回事?”在包间里,他丢了一支烟出去。
“谢谢小先生,我不吸烟。”周光前本人也有上位者的气势,和面前的年轻人相比,不值一提:“小先生,我觉得事情有些严重,过来向您汇报!”
恩?巫山大骇,炎黄的经营出了问题?怎么半点儿风声都没听说呢?
不过,事到如今,急是急不来的。
他自顾点上烟:“你说说,什么情况?”
“小先生,你的秘书吴迪龙先生回京了。”周光前尽量放缓语气:“现在又回去啦。他母亲在我们这里当服务员,每个月开得比较高。”
这句话的信息量太多,他心里有些烦躁,小四儿回京居然没和自己说过。
“谢谢你,周总!”巫山勉强挤出一丝笑容。
“小先生,大陆的工资水平我清楚。”周光前脸色严峻:“他母亲说您给他发了一万块钱的奖金,所以......”
巫山不知道怎么从房间出来的,脑袋里空空如也。
在他一贯用人的环节,都觉得很满意。前面,曾应开的临时变卦,已经让他在怀疑自己的用人。而今天吴迪龙的事情,又给自己敲了警钟。
如果吴迪龙是在欧洛泰贪污的,他会尽量低调,大不了给他家人转账。如今到了京里给他母亲一万块钱,很明显,钱就是在京城有人给他的!
“臭逼养的,你他妈一个维省的副厅级,梅哥敬你酒你偷偷跑啥?”一声怒吼在前面响起。
巫山一怔,仔细看了看,大喝一声:“站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