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之中灰蒙蒙的一片,诡异的呜咽声仿佛在耳边不断的回荡一般,抬头朝着高空望去,空荡荡的一片,根本就没有任何的物体,但是这空间之中却是有着亮光。地上开满了血红色的花朵,在这些花多之上仿佛是有着阴郁的气息正在不断你的飘散,给人一种极为迷醉的感觉。这里,究竟是哪里?
萧乱朝着四周茫然的扫视着,萧乱记得,自己因为聚精会神的想着其余的事情,所以根本没有注意到自己竟然是误入到了一个时空裂缝之中。萧乱最后能做的,就仅仅是转过头,朝着瑞文和尤里克几人示警罢了。因为就算是萧乱也不知道这山河社稷图的碎片会把自己带到什么地方去。有可能会直接穿越到死界的某一个角落之中,更有可能会出现在深入地底的岩浆之中,在不知道生死的情况之下,萧乱没有必要让尤里克几人和自己一起行动。
就因为如此,在萧乱踏入到时空裂缝之中仅仅是来得及做出一件事,那就是转过身,直接释放了一个小小的屏障。这个屏障没有任何的杀伤力,但是却是能够阻挡尤里克和瑞文三人一瞬间。这三人都是聪明人,都会明白萧乱做出这个动作的意思是不让他们跟随。显然是萧乱这个最后的动作起了效果,在这片未知的空间之中,萧乱没有看到尤里克三人,甚至,连一只生物都没有看到。
整片空间没有任何的声音,只有微不可闻的风声在耳边吹拂,也不知道是不是有着特殊的地形,使得这风声听起来就仿佛是呜咽的声音一般。淡淡的。凄凄惨惨,也不知道代表着什么。在进入到这个空间的瞬间,萧乱就已经是感觉不到山河社稷图的存在了,也就是说,在这个空间之中有着极为强大的力量。整个山河社稷图有着众多的碎片。其中萧乱没有拿到手中的碎片都是有着强大的力量镇压,看来这里,应该就是其中之一。
朝着四周扫视了一眼,大脑之中没有任何关于这个空间的资料。此时的萧乱就如同是站在一个圆圈之中,虽然看起来任何方向都能够选择,但是其实却根本不知道要选择哪一条路。微微皱眉。萧乱没有选择第一时间朝前方走去,而是蹲下身子,仔仔细细的打量起这地上的红色花多来。
花多的眼神血红无比,花心之中的花骨朵正在缓缓的开放着,而花瓣则是正在慢慢的凋谢。这花竟然是如此诡异,花开叶落,叶落花开。这是,曼珠沙华。抬起头,萧乱朝着前方看去,入眼处全部都是血红一片,仔细看就会发现,这片区域竟然全部都被这鲜花所覆盖住了。红色的鲜花就如同是血液一般铺满了地面。曼珠沙华还有一个名字,彼岸花。
花开叶落,叶落花开。花瓣和花叶虽然近在咫尺,但是却也远在天涯,它们能够感受到彼此的存在,但是却不能见面,不能触及,甚至就连听到对方的声音都是一种奢望。它们只能是在心中想着对方。然后就如同旋转木马一般不断的轮回,永远的一个距离。但是却永远触不可及。这是一种极为悲哀的花朵。极武之股票系统
死界,地府。幽冥,鬼界!萧乱的眼睛骤然收缩,猛然便是回头朝着自己的身后望去!在萧乱的身前烟雾朦胧,但是萧乱这一转身,身后却是极为明朗!一道河,就这么挡在萧乱的身后,明明是一条不足十米宽的小河,但是却给人一种不可逾越的感觉!萧乱看到,在河的那边有人烟,有人影,有城市,甚至还有行人。虽然不过仅仅隔着一条河,但是却如同是隔着千山万里一般,那边的人对于萧乱视而不见。
这条河也是极为诡异,明明不过是一条小河,但是在河流之中却有着三种流淌的方式,时而缓慢,时而普通,时而湍急,就如同是一个人的情绪一般,不断的变化着。在岸上看不清这河水有多深,只能是看到河流的不断的变化。明明没有任何凸起的石子,但是萧乱却是能够听到河流的拍打声。
三途河,传说之中连接生死之间的界限。过了三途河,便是死人,过往的一切记忆都是前生,不管是多么的不甘,不管是多么的不愿,只要是过了河,那么一切就已经成为了过去。河道两边是两个世界,河道这边的人不住的哭泣,呼唤着死去的灵魂,但是河那边的人却只能是悲哀的看着。喊,传不出、哭,泪不落、疼,感不到、爱,身已远。生死之间,不过仅仅隔了条河,却是两个世界,三途河。
相传人死后先到鬼门关,过了鬼门关便上一条路叫黄泉路。路上盛开着大片大片的彼岸花,远远看上去,就像是血所铺成的地毯,。黄泉路因其花红的似火而被喻为火照之路。
彼岸花,是开在黄泉路上的花。由于花和叶盛开在不同的两个季节,因而花开时看不到叶,有叶时看不到花,花叶两不相见,生生相错。也是这长长黄泉路上唯一的风景与色彩。人就踏着这花的指引通向幽冥之狱。
我们曾是三生石上的旧精魂,千年相伴,看尽人间尘缘,悲欢离合,生死轮回。那日,佛说你们需入红尘。我向佛问我们的姻缘,佛闭目,“一生只得一面之缘。”
我问佛:前世一千次的回眸,换来今世的一次擦肩而过。前世一千次的擦肩而过,换来今世的一次相遇。前世一千次的相遇,换来今世的一次相识。前世一千次的相识,换来今世的一次相知。前世一千次的相知,换来今世的一次相爱。可是当真?佛笑而不语。
我落于忘川彼岸,生在三途河畔,这里阴郁而凄冷。只有一座桥,和桥上那个年年岁岁都守着一锅汤的老人。形形色色的人从我身边走过。走上那桥,喝下那碗中的汤,又匆匆走下桥去。一些人走过的时候,我会听到缠绵的呜咽,生生世世的承诺。我恻然,而那桥上的老人却似什么也听不到,依旧平常的乘着汤,送于上桥的人。日子久了,我才知道这桥叫做奈何桥,这老人。唤做孟婆。妖舞扬威
我问孟婆,那响起的是什么声音?孟婆说,那是铭心刻骨的爱,铭心刻骨的恨,是人世间最没用的旦旦信誓。
原来。孟婆那碗中的汤,叫做孟婆汤,是可以忘记前世的,上桥的人喝下去,便会将这时间一切的恩怨情愁统统忘记……然后等待下一次的轮回。
我问孟婆,他是不是也会忘了我?孟婆不语。我问孟婆,我什么时候会开花。孟婆说,到了开花之时便会开了。我盼望着花开。盼望绽放最美的容颜,盼望着和他一生一次的想见。孟婆看着我,叹一声。又要是秋彼岸了!我疑惑。
于是,我知道了,春分前后三天叫做春彼岸,秋分前后三天叫做秋彼岸,是上坟的日子。秋彼岸初来的时候,我惊异的发现自己绽放出白色的花朵。如霜,似雪。扑满了整个三途河岸。孟婆说,有了彼岸花。这黄泉接引路不再孤单了。彼岸花?她说的是我么?不,我叫曼珠,不叫彼岸。
一年一年,我在每个秋彼岸的时候准时绽开,一片片的。我终没有看到他来。他终究还是来了,在我还没来得及绽放的时候,匆匆的来了。匆匆从我身边走过,我拼命的叫他,沙华!沙华!他似全然失去听觉,就这样匆匆走过,让我连他青衫的角也触碰不到。我哭泣。孟婆冷冷的说,他不叫沙华!不,他是我的沙华,三生石上的沙华。在泪再也无法流出的时候,我开始沉默。
每年秋彼岸的时候,我依旧静默的开放,送过一个一个来来去去的亡魂。一千年里,我看着他在我身边匆匆的过,没有停留,也没有看我一眼。这一千年里,他却从没在我盛开的时候到来。又一千年的时间在一开一落中开始,又走向结束,他变幻着身姿走上奈何桥,端起孟婆的汤。我的泪,流了又流,我的心,碎了又碎,我呼唤他:沙华,我是你的曼珠,你不记得了么?!
终于,在一个秋彼岸的时候,在我绽放了白色的花朵的时候,他来了,带着满身的风尘,一脸的憔悴,来到我的身边。我曾以为他又会匆匆的过,匆匆的喝下那让他把我越忘越远的孟婆汤。然而,他走过我身边的时候,竟然放慢了脚步,转过头来看了我一眼。只那一望,心中干涸的泪又如泉水般涌出;只那一望,便将心中数千年的积郁化作泪水;只那一望,万般的幽怨都如云散。那个秋彼岸的时候,我开得格外鲜纯。
又是数千年的等待,数千年的一年一见,他每次回头的一望,都让我心里裂开一道深深的痕,一年一年……。不记得这是多少个千年的相遇了,他突然停在我的面前,喃喃自语,似曾相识,似曾相识……。我惊异,心在那一颗彻底碎裂了,白色的花,在那个瞬间惨然的变成红色,如火,如荼,如血……。他受惊般的退上桥去,孟婆汤从他颤抖手中的碗里洒出……。无限剩王
从此,在秋彼岸的时候,忘川里便开满血色的花,夺目、绚丽而妖异。他又在花开的时候来了,在我身边徘徊着,徘徊着,在走上桥头的那一刻,竟然回头,嘴里喃喃,曼珠?曼珠?我已无泪了。孟婆长叹一声,这是这近万年来,我听到的唯一一声叹息。
至此,人们都说,在秋彼岸的时候,忘川的三途河畔,会绽放一种妖异的血色花朵,花香有魔力,可以唤起人对生前的回忆,这花,叫做彼岸花。千次的回眸、擦肩、相逢、相识、相知,佛语都一一成了现实,于是我平静的开,平静的落,平静的等待千年之后的爱。爱来的很平静,却很震撼,他蹲下身来,亲吻着我的脸,轻轻的说,曼珠,我不会再忘记你,我要你陪在我身边。我恍然的望着他,难道他不记得佛说,我们只有一生一次的相见么?
他笑着看我,波澜不惊的采下一株花藏在袖中走上桥去,我看到他微笑的看我慢慢的喝下汤去。孟婆的脸上闪过一丝奇异的笑。佛说我们违背了天意,从此永生永世不得相见。他却在笑,笑得很舒心。于是他化作我茎上的叶,叶落方可花开,花开叶已落尽。
他说,我们不要一生一次的相见,我们不要陌路相忘。这是我们永生永世的相守,不再分离,不再忘记!
于是,佛经说:彼岸花,开一千年,落一千年,花叶永不相见。情不为因果,缘注定生死。
于是,彼岸花在佛语里有了另一个名字:曼珠沙华。
开到荼蘼花事了,永世相守孟婆桥……
空气之中有着淡淡的清香,那味道顺着人的鼻孔闯入大脑之中,使人不由自己的想起过往。想起那些记忆之中的人,想起那些记忆之中的事情。无数的悔恨如同河流一般缓缓流入人心,逐渐的变成浩瀚的大海,一发不可收拾。怀念和后悔可以吞噬人心,让人颓废不愿意朝前行走,萧乱也是人,也有着七情六欲。鲜血顺着嘴角缓缓的滴落,落在鲜红的彼岸花之上,可是那鲜血的颜色竟然还遮不住那道血红。这彼岸花的火红,原来也是鲜血么,这血又为了谁流?
脚步缓缓的落下,数多鲜红的变化被萧乱的脚践踏的粉碎。萧乱的眼神之中充满了平静,一步步的朝着前方走去。如果说自己的背后是自己的过往,那么便往前!如今神以陨落,鬼以化界,山河破碎,地府成空!萧乱想要一步步的往前,踏碎这血红的花,踏破这界,划破这天!哪怕不知道自己面前有什么,萧乱也不会退缩,因为退后了,就回到了过往,那个什么都改变不了的过往。(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