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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德经……”
祁象若有所思,连忙回话:“多谢指教,铭感五内。”
“……不必客气。”
海公子回复道:“我说的,都是一些现代的归纳总结而已,说白了就是我们对于古人经验的臆测。毕竟,我身边伙伴之中,现在没人能够达到这个境界,所以也不知道是否正确。”
“肯定正确……”
祁象十分坚信:“假不了。”
“这个倒是,毕竟大道三千,都是古人呕心沥血,殚精竭虑,披荆斩棘,硬生生开辟出来的道路。既然这路走到了最后,他们发现殊途同归,自然说明万法归一的至理。”
海公子也很赞同:“基调是这样,就算细节上有什么偏差,也不影响大局。”
祁象深以为然,目光微微闪烁,对于前路也有几分清晰明朗。
果然,找人询问商讨,确实是明智之举。
“虚极静笃,其实是致虚极,守静笃的简写。”
海公子似乎来了兴致,干脆好人做到底,继续解释:“虚和静都是形容人的心境是空明宁静状态,但由于外界的干扰、诱惑,人的私欲开始活动,因此心灵蔽塞不安,所以必须注意致虚和守静,以期恢复心灵的清明。”
“道家释义,真空无象曰虚,寂然不动曰静。”
海公子侃侃而谈:“所谓的虚,就是佛家讲的空,致虚极就是要做到空到极点,没有一丝杂念与污染,空明一片,湛然朗朗。”
“守静笃讲的是修炼功夫。要一心不乱、专一不二地守住本心。如灵猫捕鼠一般,目不转睛,聚精会神,思想高度集中,才能够降伏心猿意马。”
海公子推荐道:“这个就是守一、坐忘的功夫了,藏经阁之中,倒也有几本秘籍,你感兴趣的话,可以去看看。但是,不建议你修炼……”
“为什么?”祁象有些惊诧。
“你又忘了大环境的问题。”
海公子行文之间。充满了感慨:“不管是守一、坐忘,都是古人在灵气充足的情况下,呼吸吐纳的,都是纯粹的元灵之气,自然能够轻轻松松达到那个境界。”
“现在,时过境迁,很难了。”
海公子叹气:“真的修炼起来,不仅静不下来,反而越来越烦躁。”
“……”
祁象默然。也承认,这是最大的问题。
“古人幸福啊,至少在明代以前,内家拳诞生之前。那是十分幸福的。”
海公子语气之中,充满了向往和羡慕:“远的不说,哪怕是唐宋年间,修行界流行的功法还是以行气、服气为主。”
“由此就可以知道。唐宋时代的天地灵气,还不算怎么稀缺。所以当时的修行者起步,就是炼气。采天地之灵气,淬炼五脏六腑,轻易转后天为先天。”
海公子表示自己嫉妒了:“从后天再到先天的过程,就相当于一道小小的门槛,只要专心修炼几年,资质又不差,成功率高达百分之九十九点九九九,没有任何难度……”
“可是在明代之后,特别是现代,先天的境界,估计是大家一辈子追逐的目标。”
海公子很是幽怨:“许多人修炼一辈子,连内家拳的暗劲都摸不到边,更不用说化境的巅峰。连化境的影子都摸不着,也不要谈什么先天一气了。”
“所以呀,做人千万不能好高骛远。当然,你比我厉害,更应该明白这个道理。”
海公子话峰一转:“对了,听田十说,前段时间,你弄了一条灵鱼,让他们大饱口福,怎么不叫上我呀?”
“……你在国外,鞭长莫及。”
祁象回了一句,也是实话。
“唉,人倒霉了,喝凉水都塞牙……不说了,我有事要忙,回见!”
不等祁象回应,海公子就直接下线。
祁象揣摩,这不是在生气,应该真有急事。
“……自己的事情还没有解决,想那么多干嘛。”
祁象一叹,他现在也算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也没空管其他人的闲事。
“守一,坐忘!”
根据海公子之前的提点,祁象再一次打开浩如烟海的藏书阁页面。
整个藏书阁,佛道杂学数十万册,有用没用的资料一大堆。他平时除非是遇到感兴趣的东西,才会细阅观看,不然只是走马观花的浏览而已,只有大概的印象。
凭借这个大概印象,他也比较容易找到了海公子所说的秘籍。
庄子心斋法!
贞一先生坐忘论!
秘籍只有两本,但是就针对两本秘籍所附带的资料,就足足有数十本参考书册。
祁象废寝忘食,十分细致的翻阅。
一直到头昏眼花,他才意识到这样不好,过犹不及了。当下,他关了电脑,站了起来,就觉得眼前一黑,天旋地转。
他连忙伸手扶桌,闭目静养。
半晌,这才恢复正常。
祁象心中黯然,纵然他明白,这是普通人保持一个姿势坐久了,血液供应不足,才造成的暂时贫血现象,不足为奇。
然而,这不足为奇的现象,对他来说,却是莫大的讽刺。
曾几何时,作为一个修士,他可以几天几夜不休不眠,依然精神饱满,没有丝毫的不适。可是现在,才坐了十几个小时,就撑不住了。
祁象心中悲凉,好久之后,才平复情绪,结账走人。
这时,已经是晚上,街道之中人来车往,灯火通明,热闹喧嚣。祁象漫步街上,却始终有一疏离感。觉得与这热闹的环境格格不入。
再繁华,再热闹的城市,他却没有半点归属的感觉。这样一想,自然是心烦意乱,无论如何也静不下心来。
无奈之下,祁象只好随便找了家小旅馆安顿下来,吃饭洗澡睡觉。
不过,却睡不着,辗转反侧难眠。
要知道,他已经习惯了每天晚上修炼神魂的节奏。现在这节奏被破坏了,自然非常的不习惯。再加上修为尽失,肯定十分的烦恼。
心乱如麻,哪怕告诫自己,要静下来,但是心猿意马,随着思维不断闪现,他根本控制不住,更不用说斩心猿。栓意马了。
这一晚,他就是自己折腾自己,一直到黎明时分,才迷迷糊糊的合上眼睛。
许久。祁象醒来,拉开窗帘一看,发现已经是中午。
窗外,阳光明媚。新的一天开始。
旅馆两边,小吃餐点林立,由于中午饭点时间。客流量很多,生意红火,十分火爆。
各种小吃美味热气腾腾,香气飘了过来。
祁象摸了摸肚子,也觉得饿了。当下,洗漱之后,就走下了旅馆,在小吃街上慢慢地闲逛起来,在犹豫着要吃些什么。
街巷狭长,他在不知不觉之中,就走到了尽头。
就在这时,在尽头之外,豁然开朗,出现了一个十分宽阔,店铺成排,同样是人来人往,十分热闹的地方。
乍看之下,祁象步伐一滞,整个人愣住了,恍如隔世。
“这玩意儿多少钱?”
“不贵,才八百!”
“贵了,八十怎么样?”
“……”
“这器形,葵口折腰;这发色,标准的同光;这图案,十九世纪末典型西方风格,标准保老的清晚外销瓷……您要是喜欢,八千让给你,怎么样?”
“十九世纪?你怎么不说是十九周以前的……”
“……”
熟悉的对话,熟悉的腔调,熟悉的环境,熟悉的气氛,扑面而来。
祁象有些失神,情不自禁,慢步走了进去,在热闹的人流之中穿梭,与一个个陌生人摩肩接踵,烦乱的心情却出奇的静了下来。
他心静如止水,眼中看到的场景,耳中听见的声音,好像在虚无中传来,然后又在虚无之中消失,去留无意,风过无痕。
今天周末,又逢初一十五的集市日,各个包袱斋,外地来的蝗军、飞虎队,包括才下乡铲完地皮的贩子,不约而同集结在古玩市场,铺地板,立竿子,吆喝买卖。
很多人在黎明时分,就已经摆好了摊位,但是在中午时分,才是最热闹的时候。
因为这个时候,一些有工作的人,才下了班,匆匆忙忙赶来。再加上一些来得早,却只看不买的玩家,自然显得整个古玩市场人流如梭,十分拥挤。
这样的场面,自然是一个个摊主乐于见到的状况。
因为他们十分清楚,在这旺盛的人气的带动下,只要有一个人买了东西,其他人肯定也会跟着意动,进而产生了连锁反应。
买,买,买……
有人在问价,有人在交易,有人拿了东西,继续转战下一场。
祁象随着人流,走了一圈又一圈,忽然之间“醒”了,止步在一个摊位之前。
适时,摊位有人抬头,热情洋溢道:“小哥,你看看,有没有你喜欢的玩意。价格我们好商量,不会让你吃亏的。”
祁象低头打量,只见这是一个包袱小摊,整个摊子摆放了几十件零零碎碎的东西,有金有银有铜有玉,看起来古迹斑斑,实际上却没有一件是真品。
所谓的一眼假,说的就是这些东西了。
祁象瞄了一眼,突然开口道:“多少钱?”
“呃?”
摊主一愣,眨眼道:“小哥,你看中哪件东西?”
“你这摊子,多少钱?”
祁象问了一句,让摊主彻底地懵住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