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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时过后,整个东海古蔺城便进入一阵死寂的状态,虽然是东海府城,但毕竟只是海滨小城,其繁华热闹自然不可能与京城相提并论。
冷清的街道上,一条流浪的野狗沿街走过,到得一处墙根下面,瞧见一只破瓷碗,便要靠近过去,但还没靠近,边上一道身影忽然坐起来,野狗吓了一跳,低吠一声,掉头走开。
坐起的那人蓬头乱发,脚边放着一根木棍,冲着那野狗低骂两句,随即便重新躺倒在墙根下,裹了裹身上的破衫,东海之滨,虽然白天很是暖和,但是到了深更半夜,便有些发寒。
他迷迷糊糊之中,忽地听到“叮”的一声响,这种声音对他来说十分熟悉,那是银钱丢入瓷碗之中的声音,对他来说,这声音清脆悦耳,瞬间清醒过来,翻身坐起,扭头看过去,便瞧见一道身影站在自己身边。
乞丐有些奇怪,这深更半夜,莫说这条有些偏僻的街道,就算是东海城最大最宽敞的街道也没有几个人,怎地在这种时候还会有人施舍银钱,微抬头,借着月光,看到一张枯黄干瘦的面孔,大概三十出头年纪的男子。
“多谢大爷赏!”乞丐瞅了瓷碗一眼,是块小碎银子,立刻小秘密谢过。
那人却是蹲下来,一伸手,手里却是一块更大的碎银子,乞丐一怔,那人已经轻声问道:“想不想要?”
乞丐笑道:“大爷赏,自然是千恩万谢的。”
“好。”那人微点头:“丐帮二十八处分舵,南方七宿之中,是谁在东海这边活动?”那人直接问道。
乞丐脸色微变,但很快就做出一副迷茫之色,摇头道:“大爷说什么?我我听不明白!”
那人也不废话,伸出另一只手,手中却是多了一件物事,鸟雀形状,做工精致,色泽纯黑,倒像是木头制成。
乞丐看了一眼,显出吃惊之色,左右看了看,爬起身来,一言不发,抬步便走。
这找上乞丐之人,自然是刚刚抵达东海古蔺城的锦衣侯齐宁。
齐宁有钟琊当初所赠送的几副面具,出门在外,自然是带在身上,眼下便是戴上了面具,掩饰了本来面目。
他亮出的物事,正是丐帮朱雀长老曾经赠送的朱雀令,朱雀令在手,等同于朱雀长老本人,丐帮二十八分舵,南方七宿分舵都在朱雀长老的统领之下,南方七宿的丐帮弟子见到朱雀令,也就知道事情不简单。
那乞丐一声不吭,顺着墙边东拐西走,终是别进了一条狭窄的小巷子里,齐宁只是跟在后面,乞丐自始至终也不曾回头。
走了半柱香的时辰,进到一条更为狭窄的巷子内,巷内昏黑异常,那乞丐停住脚步,回头看了齐宁一眼,做了一个手势,示意齐宁稍等片刻,齐宁微微颔首,那乞丐径自入巷。
等了小片刻,便见到巷内匆匆过来几道身影,距离几步之遥俱都停下步子,气凝目光锐利,瞧见当先那人大概四十出头样子,身材瘦削,对方盯着齐宁,齐宁再次将那朱雀令亮在前面,那几人互相瞧了瞧,当先那人一抬手,低声道:“请!”
齐宁收起朱雀令,也不客气,进入巷内,几人都恭敬站在一旁,齐宁顺着小巷往前走,几人都迅速跟上,走入深巷,早瞧见一名乞丐举着一支火把站在一处院门前,齐宁知道那必是丐帮分舵所在,过去径自折进了院内,身后几人跟进院子,很快就有人将院门关上。
那瘦削汉子已经快步上前,拱手道:“张月鹿分舵分舵荆寿见过阁下!”
齐宁含笑点头道:“荆舵主,此番有事前来求助,冒昧登门,还请多多包涵。”
荆寿抬手道:“屋里请!”领着齐宁进到屋内,其他人却都是守在门外,等两人进屋之后,外面立刻带上了门。
荆寿请齐宁落座之后,也不问齐宁来历,直接道:“阁下有什么吩咐,尽管示下,只要我们能办的,必当竭力而为。”
齐宁心想这朱雀令果然是用处极大,微笑道:“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丐帮素来是消息灵通,所以想过来请教几个问题。”见荆寿兀自站着,道:“荆舵主坐下说话!”
荆寿在齐宁边上坐下,齐宁才问道:“荆舵主对东海的海盗是否有所了解?”
荆寿一怔,但马上点头道:“颇为了解。”
“那么荆舵主可知道如今在东海之上,最横行无忌的海盗有哪些?”齐宁看着荆寿问道。
荆寿想了一下,才道:“东海早些年确实是海盗横行,但如今早已经不同当年。当年东海之上的海盗少说也有十几股人马,有些甚至根本不顾及东海水师的存在,经常偷袭沿海。不过东海水师多年下来剿匪,许多海匪早已经不成气候了。”
“荆舵主自然知道黑虎鲨此人?”齐宁问道。
荆寿点头道:“此人算是东海之上硕果仅存的巨匪,据我所知,此人这些年来,实在没有少给东海水师添麻烦。”淡淡一笑,道:“自从澹台家组建东海水师至今,虽然海匪时常肆虐沿海,但是却并无海盗敢真正与水师为敌,唯有黑虎鲨,却是处处与水师为难,此人的胆量着实不小。”
“与水师为难?”齐宁奇道:“此话怎讲?”
荆寿想了一下,才道:“黑虎鲨的名号,其实也就这两年才为人所知。”顿了一顿,低声道:“阁下自然知道养寇自重的道理。”
“养寇自重?”齐宁略明白几分:“难道这黑虎鲨是东海水师放纵才起来?”
荆寿摇头道:“东海那些强悍的海匪虽然几乎都被剿灭,但几支比较弱小的海匪以及一些被剿灭的海匪残部一直都在东海之上苟活,实际上这些人对东海沿岸根本形不成任何威胁,但有时候水师故意纵容,让一些海匪偶尔出现在沿岸骚扰一番嘿嘿,其实就是在交易。”
“交易?”
“每次海匪在沿岸骚扰一通,劫掠一些物资,然后东海水师就会出现,海匪留下几颗人头逃遁,水师也不会赶尽杀绝,两边心照不宣,海匪得了物资,水师拿了海匪首级报功,各取所需。”荆寿淡淡一笑:“之前两边一直如此,都形成了规矩。”
齐宁心中叹息,却也能够理解。
如果老鼠不存在,那么猫也就失去了他本来的价值,东海水师如果将海盗剿灭的一干二净,虽然朝廷不至于解散水师,但无论是物资还是其他方面,一定会削弱水师的实力。
作为金刀澹台家最直接的实力,澹台家当然不会给朝廷任何削弱水师的机会,海匪始终肆虐东海沿岸,那么水师从朝廷得到的物资和赏赐,自然也决不会有任何的断绝和削减。
“若一直如此,海匪和水师相安无事,倒霉的只是沿海的百姓。”荆寿道:“可是几年前,这黑虎鲨突然出现,局面就被打破。”
“这黑虎鲨实力很强?”
“据我所知,先前东海上尚有些实力的是苗八子那伙海匪,这黑虎鲨就是在苗八子手下。”荆寿缓缓道:“不过苗八子为人残暴,而且自大妄为,此人每次劫掠,都会劫走一群良家女子,为此每回都要给水师丢下好几条人命,这人劫掠次数极多,手下死伤最为惨重,所以都说此人自私自利,根本不顾手下人的性命。”
齐宁微微颔首,荆寿继续道:“后来苗八子那边发生了内讧,苗八子被杀,黑虎鲨便取而代之,成了新的头领,据我了解,此人很得部下的拥戴,而且此人上位之后,悄无声息之中,竟然将海上好几股海匪收服,实力迅速扩大,不到半年时间,海上那些海匪,大部分都已经成了他的部下!”
“能在短时间内收服众多悍匪,这黑虎鲨倒是有些才干。”齐宁靠坐在椅子上,若有所思。
“水师这边瞧见黑虎鲨壮大起来,自然容不得他,出兵围剿,可是这黑虎鲨异常狡猾,水师几次出兵,都是铩羽而归,据说连黑虎鲨的影子都瞧不见。”荆寿脸上不无赞叹之色:“自那以后,水师和黑虎鲨就彻底结仇了。”
齐宁皱眉道:“如此说来,这两年黑虎鲨一直都是东海水师之患?”
“是大患!”荆寿道:“去年的时候,东海水师的一处粮库被大火焚烧,虽然及时抢救,但粮草也焚烧了大半。”
“是黑虎鲨所为?”
“正是。”荆寿道:“黑虎鲨胆大包天,不但烧了水师的粮库,而且还留下了黑鲨旗,自水师组建以来,从无如此嚣张的海匪,这黑虎鲨是第一个敢于与水师正面为敌的海匪。”
齐宁皱起眉头,荆寿继续道:“前几个月,水师那边抓了几名海匪探子,将他们都处死,首级悬挂在海边,本是想威慑黑虎鲨,谁知道一夜之间,首级全都被盗走,还有几名水师兵士被杀,嘿嘿,这对东海水师来说,当真是奇耻大辱,那位澹台大都督派出船队追拿,还是一无所获,那澹台大都督出身将门,心高气傲,受此折辱,恐怕是吐了血!” (http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