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异扬将丰若香放在她的母亲身边,又返回山顶空阔之地。丰雪怜此时已经苏醒,将刚才打斗的场景望得一清二楚。两人微微对视一眼,又将头转向乐异扬的身上。
通天邪主面对突如其来的变故,自忖一人难敌数位高手,只能将剿灭雾灵派之事作罢。他对着乐异扬高声喊道:“乐公子,你的武功进展神速,本座不得不佩服。雾灵派命不该绝,本座不能逆天行事,这就告辞,后会有期!”
乐异扬担心对方使诈,朝他身后的山林望去,并未看到有契丹士兵埋伏的迹象,这才放下心来,答道:“通天国师,希望你能牢记今日说过的话,不要再为难雾灵派。”
通天邪主立刻应允,说道:“不敢,不敢,你做了雾灵派的掌门,本座岂敢再来打扰。本座一言九鼎,绝不会反悔。”通天邪主说得言辞恳切,与他历来行事判若两人。
乐异扬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见他答应,也不再深究,连忙说道:“国师有事要走,在下就不送了。”
通天邪主冷冷地笑了一声,答道:“乐公子不用这么急着下逐客令吧。我应允了你不再找雾灵派麻烦,你也得应允我一件事才行啊。”
乐异扬这时才恍然大呼,心想通天邪主果然奸诈,竟要自己当着众人的面答应不吐露他偷盗《元和秘笈》之事,这时心中徘徊不定。
雾灵派刚刚遭遇劫难,此刻元气打伤,若不答应通天邪主,稍后他再卷土重来,即便自己在场,也恐难敌得过人数众多的契丹大军。而幽谷派则不然。幽寂谷高手众多,即便不知通天邪主是幕后黑手,等他步入中原之时,葛岷山也不会放过这个为虎作伥的逆徒。乐异扬正想答应,又转念一想,倘若此事不能大白于人,幽谷派内部可能为了《元和秘笈》被盗之事闹得分崩离析,同样难以收拾局面。
通天邪主见乐异扬迟迟不应允,朗声说道:“乐公子,倘若你不答应,我可就不客气了。”
乐异扬道:“通天国师,你莫急躁,此事需要从长计议。今日天色不早,你还是早些回大营休息。在下稍后自会去莫州找你。”
通天邪主暗暗揣摩此话的含义,觉得自己已陷入乐异扬的圈套之中,但为了不被旁人知晓《元和秘笈》在自己手中,只得勉强答应到:“好,就按你说的办。君子一言,快马一鞭。乐公子,本座就在莫州等着你来。告辞!”说完,双手朝外展开,拔出仙鹤展翅之势,朝山下飞身而去。
众人见通天邪主离去,方才舒了一口气。
丰雪怜站起身来,对乐异扬招手,让他靠过去,说道:“乐公子,你不仅武功卓绝,而且才华横溢,数言之间便解了我们雾灵派之围,我十分感激,请受我一拜。”说完身子微沉,乐异扬急忙扶她起来,说道:“伯母严重了。在下承蒙燕云真人遥赐武功心法,才习得上乘的回虚剑法。今日与通天邪主比试,正是用得雾灵派的功夫。在下是报答雾灵派的恩情,怎可受伯母如此大礼。”
丰雪怜对此事茫然不知,呆呆地望着丰若香。
丰若香缓缓低下头,细声说道:“娘,都怪孩儿不好,没有将此事早点告诉你。”
乐异扬吃了一惊,想起当日在苍穹山庄的事情,追问道:“丰姑娘,你前几日可不是这么说的,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丰若香被揭穿,羞愧地说道:“乐大哥,其实我一直瞒着你。姑姑虽然应允你为雾灵派掌门,但我娘却不会答应,因为雾灵派掌门从来都只是女子才能担任。”
乐异扬听后并不生气,见到她开诚布公,只把她在苍穹山庄的话当成戏言。还好那日并未承认自己就是雾灵派掌门,不然以后就会被天下群侠讥笑了。
乐异扬突然想起来纪云的话,“他既成了雾灵派掌门,又有丰姑娘天天作伴,哪里还需要我这个没有见过世面的女子。”这时不免摇头苦笑。
那三个紫衣女子见乐异扬神色凝重,以为他被掌门之事困扰,连忙说道:“乐公子不用担心,此时自有解决的办法。公子德艺双馨,随时男儿身,做我们的掌门人也是合适的。”说完不禁偷偷笑起来。
乐异扬连忙说道:“三位姐姐,万万不可。在下还有很多事情要做,掌门人窃以为还是伯母做为好。”
在场的雾灵派弟子已知乐异扬是决计不会留在山上的,这时都莫不做声,全都望着丰雪怜。丰雪怜思索半响,说道:“各位姐妹,俗话说有缘千里来相见,乐公子既然与我雾灵派有缘,做不做掌门人都无要紧。我雾灵派十余年都无掌门之位,今后照样如此。日后我死之时,再从派中挑选一人出任圣母便可。”
乐异扬也觉得这样安排妥当,只是不知雾灵派圣母平时都做些什任期多久,于是靠近丰若香的耳畔,小声地问道:“丰姑娘,你娘做了这么多年圣母,什么时候才能够不做,离开雾灵山去与你哥哥团聚。”
丰若香咬咬牙,满脸惆怅地答道:“你没有听到我娘说的话吗?圣母一职,是要做到死的时候才罢休的。”
乐异扬心中一怔,并不知世间还有这样的规矩,却听丰若香继续说道:“这时祖师燕云真人的旨意,凡事雾灵派弟子皆不得违抗。当年祖师本想让姑姑做圣母,不过看到姑姑执意想下山,念及她红尘未绝,并未加以阻扰。直到这次去晋国皇宫见到姑姑,我才知道这里面的缘故。”乐异扬微微点头,心想:“伯母当时刚刚失去丈夫,正是万念俱灰之时,所以才答应燕云真人出任圣母一职。”
丰若香又说道:“还有一事我没有告诉过你。其实那****偷偷下山,是想永远逃离这个地方,可惜又被娘追了回来。”
乐异扬隐约感觉到她的言语之中充满恐惧,关心地问道:“丰姑娘,你不要担心,有什么委屈尽可以说出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