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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宝的脚步突然停了下来,黑脸之上变得一片惨白,他一张嘴,哇地一口鲜血喷出,看着铁震天的双眼中,几乎要喷出火来,铁震天这才发现他的身上已经大大小小有几十处剑伤了,居然无一处流血,却只听解宝大吼道:“杀你奶奶个熊,老子跟你拼了!”
铁震天的笑容僵在脸上,还没来得及作出反应,只见解宝一声怒吼,两臂的衣服因为这一下暴气,瞬间撕裂,两条虬肉横结的胳膊,肌肉如铁疙瘩一样高高隆起,青筋直跳,而那杆三股钢叉,近百斤的重量,如同风车一般,在他的头上急速地旋转起来,劲风四溢,如果没学过武功的寻常壮汉,离他五尺以内,绝对会被这阵子劲风吹倒。
铁震天终于反应了过来,跳后一步,一把抽出了腰上的铁烟杆,摆开了架势,大叫道:“解宝,你疯了吗?我们是来接应你的!”
解宝一声惨笑,咬牙切齿,脸上的肌肉直跳:“狗贼!事到如今,还有什么好说的,我的几百兄弟,全是上了你们的当才死的,拿命来!”
铁震天的脸色一变,心中暗道糟糕,看来出大的纰漏了,不管如何,先想办法拿下解宝,再慢慢询问真相,这家伙肌肉发达,力大无比,自己的铁烟杆和铁砂掌是利于近身格斗的功夫,跟他硬碰硬可不行,先想办法近了他的身,在不伤他性命的前提下将之擒下,只是这开头威猛过人的几下子,还得小心躲过才是。
一阵凄厉的破空之声响过,解宝身后的十几人纷纷惨叫着倒下,而解宝的身子微微地晃了几下,眼睛睁得大大的,却是再也无法动上一动,手中轮转的三股钢叉。生生从他的手中滑下,重重地砸在了一边的地上,砸出了一个尺余见方的大坑,最后插在了土里。杆身仍然在抖动不停。
不忧和尚也跳了出来,对着解宝急道:“解二当家的,你这是?”
解宝的嘴边流下了两行鲜血,那铁塔般的身躯终于轰然倒下,而这回铁震天看得清楚了。他的背上,正插着三枚透骨锥,直至没柄,也只有这样专破护体硬功的歹毒暗器,才能让这样健壮如牛的蛮汉一下子毙命倒下。
展慕白那张美艳不可方物,俊俏中带了几分邪气的脸,在一身大红的衣衫衬托下,如同一个幽灵一般,显现在这黑夜之中,他那尖细的声音不偏不倚地传进了铁震天的耳中:“原来是黑龙会的铁堂主。不忧堂主啊,你们黑龙会果然是帮着反贼突围了,不知这件事上,黑龙会能不能给我们正道各派,给灭魔盟一个交代呢?展某不才,还要请二位跟我们走一趟。”
拂晓,卯时,李沧行和屈彩凤隐身于一棵大树之上,四目如电,冷冷地看着虎跳峡前的一条通道。白色的雾气同样在这里弥漫开来,寻常人很难看到十步之外的东西,可是二人在古墓里早已经功力大增,又是每天在黑暗与水下行走。就连视力也增长了这么多,即使是在这样浓密的白雾之中,他们也能清楚地看到五六十丈外的一切,而在十几丈外的林间草丛里,百余名黑龙会的高手,都隐身于半人高的草丛之中。还有些精于地行之术的弟子,更是把整个身子埋在了泥土里,只有几根空心芦苇做成的气管,还露在外面。
屈彩凤在出庙的时候换了一身黑色的夜行服,如同一个黑夜中的幽灵一样,那绝世的容颜掩在一面黑布之后,只有一双如秋水般的秀目,在闪闪发光,她的两道入鬓的秀眉微微一蹙,密道:“沧行,究竟怎么回事,已经过了卯时了,为什么一点动静也没有?”
李沧行就在屈彩凤的身边,伏身于树干之上,他的剑眉也微微一挑,回密道:“不清楚,如果是遇到了麻烦或者阻击,应该前面就有打斗的声音传来,再说了,柳生不是说过,若是遇袭,会发信号求救的吗?”
屈彩凤点了点头,她的声音有些发抖,毕竟事关自己最忠实的几千属下,又曾经经历了那样的巫山派覆灭之夜,这次她是绝对不想让悲剧重演了。她密道:“要不,我们先进去看看情况如何?”
李沧行沉吟了一下,点了点头:“好,我们就探上一探。”
话音刚落,屈彩凤的身影就如同一只夜间的苍鹰一样,无声无息地滑了出去,在这白雾之中,一前一后,一壮一娇的两道黑影,或是在林间穿梭,或是贴着石壁行走,或是在地底穿行,几乎听不到一点声音,几十个起落下来,虎跳涧那潺潺的流水声就被远远地扔在了身后,而再往前面一点,晨雾之中透出一道道跳动的火光,看起来是武当的防线了。
李沧行和屈彩凤双双收住了脚步,隐身于草丛之中,十几步外,一队武当弟子,穿着道袍,戴着道僮帽,一手提着明晃晃的,闪着寒光的长剑,一手举着火把,三人一组地结成小队,在一片开阔的空地中走来走去,一双双凌厉的眼神,在这地里扫来扫去,还有些人不停地在地里和草丛中插上一剑,砍上两刀,以防有人隐藏在这里。
屈彩凤的嘴角勾了勾,密道:“这里看起来没有打斗的痕迹,解珍那一路有千余人,不可能没留下任何尸体或者是血迹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些武当弟子们倒是看起来如临大敌,象是在搜索或者打扫战场一样,沧行,你说呢?”
李沧行的双眉紧锁,回密道:“不错,确实很奇怪,如果是平时的巡逻,断不会这样紧张的,而且这些弟子我看到过,都是武当刑堂的,是青松的弟子,那青松和辛师弟的关系很好,但是对小师妹却是冷淡得很,会不会师妹那里出了什么问题,又或者是武当的弟子们听到了什么风声,从而赶到这里堵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