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耿少南眨了眨眼睛,疑道:“徐林宗会在这个时候下山?他刚刚给收回武当,这回又立了大功,现在不敢做得这么过头吧。”
澄光道长冷笑道:“现在还有什么是徐林宗做不出来的?与你想的相反,他现在自恃有了功劳,就已经敢公开地跟紫光师兄提出要跟屈彩凤正式交往了,看样子,他是真的想娶屈彩凤,全然不顾紫光师兄,还有你小师妹的想法。”
耿少南的双拳捏得骨节直响,咬牙切齿地说道:“他要是真的敢这么做,我耿少南跟他恩断义绝!就算,就算拼了这条命不要,也不会让他得逞的!”
澄光道长满意地点了点头:“很好,就是要这样的气势,少南,你已经给徐林宗压制了这么久,现在于公需要你来接替他这个并不把心思放在武当的人,于私,你也不能再让娥华被这个男人一次次地伤害,上次徐林宗退出门派,你看你师妹伤心难过了三个月,这次若是徐林宗再次狠心离开,你觉得她能恢复过来吗?”
耿少南厉声道:“不会的,我绝对不会让师妹再受他的伤害!师父,你说吧,我要怎么做才可以?”
澄光道长正色道:“我刚才来的时候,正好看到紫光师兄和徐林宗为了此事在大吵,走到殿外的时候,我就没有进去,折了回来,似乎是徐林宗不仅要紫光师兄同意他和屈彩凤交往,还要武当出力,联合少林等门派驻守巫山派,以防锦衣卫的突袭,哼,他现在还真的是胳膊肘向外拐啊,武当有难,我也没见他带巫山派的人来支援么,现在我们武当受了这么惨重的损失,三四百名弟子或死或伤,他居然还要我们剩下的人去给巫山派看家护卫!”
耿少南咬了咬牙,从床上跳了下来,刚一落地,身上一阵剧痛,澄光道长连忙拦住了他,说道:“少南,你不要急,你的伤还没有复元,现在走路行动,会牵扯到伤口的,这样吧,你还是先休息,等到明天伤势好点,为师再陪你面见掌门。”
耿少南闭上了眼睛,缓缓地说道:“师父,我不想见掌门,我只想见徐林宗,我要当面问他是怎么想的,为什么会为了一个女人,把这么多年的兄弟情义抛之不顾,还有他明明知道小师妹对他的心思,为什么还要这样狠心地伤她,我需要他给我一个解释。”
澄光道长叹了口气,转身走向了门外:“少南啊,你好好养伤,我想,我会得到你想要的答案的。”
入夜,耿少南仍然睡不着觉,辗转反侧,脑子里尽是何娥华那眼泪汪汪的模样,一想到小师妹受的伤害,他就恨得牙痒痒,恨不得能马上飞到徐林宗的面前,狠狠地教育他一顿,为小师妹讨个公道。
突然,门外传来一阵轻轻的脚步声,紧接着就听到外面有人敲门:“大师兄,你在吗?”声音轻柔甘甜,可不正是耿少南朝思暮想的何娥华!
“我在,你等等,我穿了衣服就来。”耿少南难以掩饰心中的激动,声音都在微微发颤,他突然觉得刚才自己就是在胡思乱想,小师妹不是又在眼前了吗?
耿少南披衣开了门,何娥华还是一身黑衣白带,站在门口,脸上虽然没有任何表情,但在耿少南看来,却别有一番让人怜惜的风情。
何娥华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恭喜大师兄伤愈。我听师弟们说你能下地了,就想来看看你。这阵子门派的事情太多,你和徐师兄都不在,突然间我都成了师姐了,一下子好不习惯。没来看你,不会怪我吧。”
“怎么会呢!武当出这么多事,你忙正事要紧,我反正躺着躺着就没事的。”耿少南言不由衷地说着,不住地打量着何娥华,只见她始终低着头,避免目光与自己的直接接触。
何娥华沉默半晌,突然说道:“你要不要去看看我们这回死去的师兄弟?”
一提到澄光,耿少南眼圈就红了,这些天他总是尽量避免让自己多想起师弟们,一如尽量避免让自己多想起小师妹。但那些师弟们的脸始终挥之不去,他毫不犹豫地回道:“当然。”
何娥华领着耿少南来到后山,这一战下来,这多了几百个新坟,月色如水,透出一股子荒凉与悲伤。
耿少南磕完头后,迎着风睁大眼睛尽力不流泪,何娥华感觉有点奇怪:“大师兄为何不痛哭一场呢?此处只有你我二人,没事的。”
耿少南摇了摇头“在此战之前,我就跟师父发过誓言,流血流汗不流泪,我答应师父的一定要做到。就象,就象我答应你的事一定要做到。”
“大师兄……。”何娥华又低下了头,摆弄着自己的衣角,两人就是这样各怀心事地呆在澄光的坟前,一动不动。
许久,何娥华才幽幽地叹了口气,说道:“大师兄,我有点明白你以前为什么跟我说,永远不希望我离开武当,进入江湖了。以前我一直盼望着长大,盼望着能去外面的世界,但我现在最怀念的还是我们以前那样在山上无忧无虑的生活,还有徐师兄……”
说到这里,何娥华收住了话,盯着耿少南,一动不动,紧紧地咬着厚厚的嘴唇,脸上的表情阴晴不定。
耿少南给看得心里一阵酸楚,却又不敢开口说话。最终何娥华一跺脚,象是下了很大的决心,开口道:“大师兄,附耳过来一下。”
耿少南附耳过去,只听何娥华道:“其实刚才徐师兄从掌门师伯那里回来了,是和那个女人一起回来的。”
耿少南虽然有了心理准备,仍然闻言如遭雷击:“你说什么!怎么我一点也不知道!”
“那个女人就是屈彩凤,她说她这回没杀了陆炳,会给巫山派带来灾难,以后跟我们武当再见面,就按江湖的规矩来!现下他们可能就是在后山。”何娥华噙着泪水,恨恨地说道。(。)